狗娘养的火车票

如今买火车票已经不叫买票了,叫搏票。一个搏字,道出其中的艰辛。
 
十一就在眼前,又到了一票难求的时候。一个朋友前些天三更半夜去火车站搏票。回来后告诉我他看到的场景。
 
放票时间是凌晨0点。他早早地到了,候着。到了放票的时间,售票员却不卖票,也不顾窗外队伍要求卖票的呼声,兀自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疯狂打出一大堆票放在一边。等着她打尽兴了,才开始慢慢受理等得快暴动的买票队伍。自然,只有少数队伍买到了票,而大多数凌晨辛苦排队的购票者,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没了”。购票队伍鸟兽散后,进去一位男子,和售票员说了几句,拿走了一开始售票员打出的那一大堆票。
 
一方面冷冰冰回应购票者没有票,一方面打出一大堆转移别处。而这一大堆票转移到了什么地方,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
 
当一些票很难从售票窗口买到的时候,却往往能从黄牛手中得到,不过,其价格远远超过原价。比如,不到两百的票,可能会卖到三四百。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因为自己在不得已的时候也买过黄牛票。而这些黄牛倒底有什么能耐拿到这些紧缺的票,我朋友所看到的场景给出了一些提示。
 
我也去搏票了。我没有凌晨到火车站肉搏的毅力,我怕夜太深没车回来露宿街头。只好第二天五点起床,乘最早的地铁冲往火车站。排着队问了四五个窗口,听到了统一冷冰冰的声音:没票。厚着脸皮问原因,被告知凌晨放票时早抢光了。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到一个售异地票的窗口碰运气,居然买到了人家退的一张站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票,为何有的窗口买不到,有的却能买到?
 
一张站票意味着得在摇晃拥挤的火车上站立十个小时,而那正是平时酣睡的时候。我实在心有不甘,幸好提前五天的晚上19:00会再放一次票。于是今晚,专门找个一个售票点去候着,希望能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提前半小时到,等着买票的队伍已经十来米长了。这么长的队伍,轮到我的时候,还能有票吗?骑车飞快转悠了三个订票点,一个比一个长,只得选择一个稍短的队伍排队恭候。排队的每个人都惴惴不安,没人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票。等到七点,前方队伍不见动静,又等了二十分钟,依旧没有动静。我让人留着位置,去窗口看究竟,居然看到了我朋友几天前看到的场景。售票员噼里啪啦刷票,刷出一张打一张,完全当外面的购票者不存在。购票者找她买票,报出自己的车次,她当没听见,继续手头的活。这样的僵持最终导致了暴动,购票的人受不了了,开始骚乱,开始吵架。有人甚至要找她们负责人理论,她才不情愿地放下手头的活开始售票,马着脸对待每一个人,仿佛每人都欠她钱。
 
轮到我的时候,她根本不输入查询就直接了当地告诉我:“没有。”没有也就得了,还板着一张死了人的脸。我让她查查再告诉我,她不再理会,继续用“没了”回应下一个购票者。我索性不走,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看出了门道,凡是购买去往热门城市车票的,她都不经过查询就用没了回应人家,如果去往冷门的小城市,她还查查,打出来卖给人家。
 
我不愿用坏意揣测人家,宁肯相信她所说的“没有”属实。她怎么知道没了呢?我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她已经查过了。她一开始噼里啪啦猛刷的,都是这些紧俏热门车票吧?刷到刷不出了,自然没了。而那些有幸刷出来的车票,自然不会卖给外面急得双脚跳的购票者,因为卖给我们,能得到的,也不过区区五元订票费。让这些票流往别的渠道,或许有更高的价值。
 
一直以来,我每年至少四次承受着这种搏票的痛苦。大凡出行,我都离不开火车这玩意儿,所以痛苦也只得忍受着。我也曾天真地期待着某天我们的铁道系统能进行改革,打破铁老大一家独大的局面。但后来我想到了我们的医疗体系,我们的房地产市场。这些行业的惨不忍睹让我不再认为改革总能迎来更好的局面。
 
一家独大就一家独大吧,但是请把能买的票都卖给我们。遗憾的是,事实并非这样,我朋友所看到的和我自己亲眼所目睹的更让我心灰意冷。
 
毫无疑问,节假日的火车票属于紧俏资源。靠囤积哄抬大家急切需要的紧俏资源来牟取暴利的人,到了国难时刻肯定都是发国难财的人,因为二者本质一致。而那些协助黄牛囤积居奇并从中分利的内部人员,自然也是国难财的共犯。
 
经常,我经过火车站的时候都能听到大力打击倒卖车票的黄牛行为的广播。而这种行为,却和想要打击它的机构的内部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世界真够无间道的。

女医生与男病人

 
因为在体检的时候被男医生捏鸡鸡,我感到怪诞与尴尬,抱怨为什么不是女医生检查(见《境遇型同性恋》)。谈及医生与病人的性别差异,不由得想到了前段时间写过的一个话题《男医生与女病人》。
 
《医师法》有规定,男医生检查女病人的重要部位的时候,需要第三者在场。这是一条很好的法律,既防止了男医生与女病人之间的尴尬,又杜绝了色狼男医生对女病人的性骚扰。
 
不过却有女生不答应了,问:为什么不规定女医生检查男病人也需要有第三者在场?如果提出这样的保护性规定,保护谁呢?要么是女医生,要么是男病人。因为是女生无比关切地提出的这样一个问题,想要保护的肯定是女医生了。是保护女医生不受像我这样的流氓男病人骚扰吧?我倒认为,这一点不用去担心。因为对医生而言,最熟悉的就是身体的各个器官,包括男性的生殖器,熟悉得就像人的手脚一样。更何况,男病人是因为检查需要才在医生面前暴露性器官的,即使在这样的过程中有了反应,尴尬的也不是见多识广的女医生,而是恨自己生殖器不争的男病人。
 
举两个例子说明这种情况。
 
听我一个去应征了飞行员的同学说,招飞行员的时候体检,要求男的全身脱光,站成排。参加检查工作的有年轻女医生。有男士就起了反应,下身起立致敬。一位检查的医生见了挥舞金属棍往上一敲,立马阳痿,耷拉着再没有反应。而那些女医生,早已见惯不惊,不动声色。
 
另外一个例子,割包皮是需要备皮的。备皮需要清除手术区域附近的毛发,比如阴毛。一位男生去割包皮,替她备皮的是一位年轻漂亮女护士,一边握着他的那话儿备皮,还一边和周围的医护人员聊天。男生没受过这样的刺激,经受不住生殖器被一位年轻漂亮女护士握在手里刮毛,就勃起了。结果那女护士和周围聊着聊着就说:哟,这孩子还勃起了!反而弄得那男生满脸通红地尴尬。
 
因此,当女医生遭遇男病人,不用为女医生境遇担忧,因为尴尬往往反而出在性别上处于优势的男性身上。在这个男权社会,男性们因为性别优势总是处于主导地位,一旦沦为了被审判的对象,袒露着自己生殖器等候异性医生的处置,反而更尴尬。

高科技的尴尬

那段时间,我们成天都处在乔迁的喜悦当中。
 
在期待了一年多以后,我们的新楼终于建成了。我们搬迁,像蚂蚁一样把窝从原来办公室挪入新楼中。我们兴奋得成天叽叽喳喳,四处走来走去,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当大家都迁入之后,开了一个会,介绍新楼的相关情况。会议中的介绍让我对这栋楼瞠目结舌。这是一栋高科技武装到了厕所的大楼,任何细节都向国际先进水平看齐。比如电梯系统,采用16位的CPU,能够智能计算,在最快时间里将一部电梯调到使用者面前。比如空气循环系统,它能够抽取掉室内的废气,再补充进室外的经过净化加湿的空气,真正在不开窗户的情况下实现空气的循环流通。而中央空调,则使得室内永远处在让人适宜的恒温。每一栋楼都有一个生态仓,里面种植各种植物,相当于将大自然搬进了室内。十一楼楼顶,更是建出了一个楼顶花园。就连厕所都设施一流:名牌的洗手液,名牌的手纸,甚至出恭后的冲水系统,也是红外感应的,它能判断用户的走留情况,并决定是否冲水。
 
但是使用没两天,一些高科技的部件就开始闹情绪了。比如电梯,大约真的有了智能,被每天的人流量闹烦了,开始怠工。上班高峰期,从按下电梯的按钮,到系统将三部中的一部电梯调到本楼层,有时竟然需要十分钟。对于一栋十来层楼的大楼,仿佛每下一层需要一分钟。这十分钟,大家都望着电梯上的数字发呆,有时一部电梯眼看就快到本楼了,却停下不动了,另一部离本楼最遥远的电梯却开始晃晃悠悠,边走边停地下来。终于开门了,大家鱼贯而入,将电梯塞得严严实实,无立锥之地。又开始晃晃悠悠地上去,每层都停,真正到自己的楼层,已然全身大汗。
 
厕所的冲水系统也开始出毛病。一些冲水器过于迟钝,人来了,使用完了,又走了,但它就是不冲水。渐渐地,厕所就成了排泄物展览馆。白净的厕所乘着排泄物,真比农村田间的粪坑还要恶心。而另一些冲水器又太过敏感,人在蹲下去的过程中,它能冲上六次,好不容易不冲了,人稍有动静,它又故技重演,弄得如厕人不知如何是好。一次如厕,听见某隔间里哗哗水声不断,从不停歇,终于那人受不了了,大骂一声:“靠!还让不让人拉啊?”从里面奔出,全身水花点点,宛如落汤鸡。由于问题频繁,每个隔间外就多了一个牌子,正面写着“正常使用”,反面写着“正在维修”,如果如厕遇到问题,就将牌子翻到反面,工作人员看到后就会前往维修。但不管怎么调冲水器的敏感度,总不能适用于所有人,对于一些人,这个敏感度太迟钝了,对另一些人,这个敏感度又太敏感了,于是,总有人把牌子翻到正在维修。常常如厕,所有的隔间都处在正在维修当中,只得另寻高就。我们的厕所于是总处在维修当中,因为维修人员总修不好这些难缠的感应器,不过他们却总结出一套如何使用这些烂系统的方法来:如果它不冲水,就用手死死捂住它一段时间再突然松开,由于光线的突然变化,它会误以为有人走了,于是冲水。而对于冲水不断,我也总结出异曲同工的应对办法,如厕前,就地取材,用卫生纸将冲水器的红外线眼盖住,让它瞎掉,不能再感应外界变化,就不会没事乱冲一气了。——本来想通过这样的红外装置实现如厕全自动,却搞得比手动还麻烦,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修成手动冲水的厕所方便。
 
经过这样的折腾,那些高科技的光环也就慢慢在我心目中褪色了。高科技是用来为人服务的,而不是用来给人捣蛋的。
 
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中,人们总喜欢在装备、技术上追求世界一流。让世界领先的科技成果为自己服务,总让人充满了自豪感。可惜盲目地追求世界领先,却未必能提高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没准还会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人们用得最舒服的东西,往往使用的不是最领先的技术,而是最成熟的技术,最经得起实践考验的技术。而最新的技术,它在某一点上出类拔萃,在别的方面,很可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它是否能留下来服务人类,还需要长时间的考验。
 
热衷于追求世界第一,并不代表我们进步了,反而,当有一天我们不再热衷于此的时候,我们才真正进步了。

境遇型同性恋

每次体检,都会被人捏鸡鸡。不是隔着裤子捏,是赤裸裸地捏。捏鸡鸡的还是一个老头。今天又遭受如此待遇了。每遭受这样的待遇,心里面都感觉别扭。说实话,我宁肯是女医生检查,被同性捏着那话儿让我无比尴尬。反而,如果是一位女医生捏了我的鸡鸡,我可能完全不当一回事。
 
人的心理真奇怪。小时候,觉得男女授受不清,生怕碰着身边的女生;现在,变成男男授受不清了,生怕和同性有身体接触。
 
还有更夸张的事,当然,这事发生在我的高中同学身上。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抱怨腰杆扭着了。问他怎么扭着的,他说睡觉扭着的。我们于是调侃,哪位美女这么了得,让你腰都扭坏了?还有另一位同学即兴吟诗:美女如此多娇,令无数猛男尽折腰!那位高中同学的回答却让人喷饭:是和男生睡觉扭着的。我心里立马浮起断臂山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同学解释原因了:晚上没地方睡,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生怕相互挨着了,有意无意保持距离,一觉下来,腰杆就变成那样了。我们哈哈大笑。一个同学说,你自己心里面有鬼,睡觉心里面还想着,啊呀,又要挨着了,又要挨着了……不扭成这样才怪!这话还没说完,爆笑又起。不过说实话,如果换我,也会把腰睡扭。
 
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出自是对同性本能的排斥。那么这样的人,应该是坚定的异性恋者。不过前些天看到一篇文章,让我的这种自以为是一个激灵。那是一篇采访,受访的同性恋说,任何一个人都具备同性性爱的天生潜质,并能从同性性爱中获取快感。这句话真让人震撼。
 
我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论据。想要构造一个实验,却恰好对自己不利。试想,如果我们做这样一个实验:一个房间里,把一位男士的眼睛蒙上,脱掉他的裤子,让他躺在那里,告诉他,一会儿一个大美人要来替他手淫。不过一会儿来的不是美女,是男的,但是被蒙住眼睛的实验者不知情,他依旧会起反应,会射精。这不是恰好证实了我要反驳的观点么?再进一步,事后,我们告诉他,替他服务的其实是男的,他会有什么反应?彻底崩溃,从此阳痿?还是猛然发现原来在男性的刺激下自己也能达到高潮,于是转变成一个同性恋者?至少后一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在同性恋的分类中有一类,叫做境遇型同性恋,似乎可以帮助回答这种疑问。这种同性恋是因为环境或者遭遇而后天形成的。比如一个人总是呆在男女比例失调的环境里面,身边总是同性,总是承受来自同性的刺激,就容易变成境遇型同性恋。比如军队(稍后举例),比如监狱(像电影《肖生克的救赎》就有描述监狱同性活动的片断),比如像我居住的这个男女比例超过6:1的地方,都容易产生境遇型同性恋。境遇型同性恋的产生也是男女比率失调的地方同性恋较普通地方多的原因。在当年国民党的军队里面,流行这样一句粗俗的顺口溜:三扁不如一圆,操屁股就是过年。前面一句是说女人身上三个扁的地方(一对乳房加一个逼)比不上男人身上一个圆的地方(屁股),后面一句啥意思,就不用解释了。这首打油诗是境遇型同性恋的一个很好例证。
 
大部分观点都认为,同性恋是天生的(先天论)。但是境遇型同性恋否定了这点,因为它认为人的境遇也会改变人的性向。
 
想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恰好有利于境遇型同性恋的产生,不由得浑身鸡皮。前些天,还听人说半夜在楼下看到一对男生在激吻。当时我的我还哈哈大笑,百分之五,正常得很!
 
我不反对同性恋,也不歧视同性恋。但我不愿意因为境遇而改变自己的性向。为了调和这样男女失调的境遇型环境,我决定外出多看美女,上网多看写真,没事多给美女打电话、发骚扰短信,有空多约美女出来玩。构建出这样一个满是美女的环境,我才安心而自在。
 
美女,当我约会你的时候,请不要拒绝我。我需要你。

舍与得

  如果面临这样一个毕业生的抉择,要么找工作(根据相关部门的统计表明,当今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有四成找不到工作),要么保研(保上可能性100%),你该怎么办?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不花任何力气,就能逃脱找不到工作的灾难,并且稳步进阶含金量更高的文凭,何乐而不为?
 
  如今,我女友面临这样的抉择,她却选择了前者。能进入保研名单的实力是靠三年艰辛换来的,然而,放弃保研意味着放弃这三年辛苦学习应有的回报。很多人都劝她,说这样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保呢?这个专业女生找工作如此困难,你不是自己折腾自己吗?但是,她比谁都坚定,包括我。这件事情上,我尊重她的决定。但是扪心自问,倒底怎样的抉择对她更有利,我自己也拿不准的。保研,继续念两三年,获得更高的文凭,找工作也许会更容易,但是两三年后的就业形势,谁能预见?找工作,自然是相当艰辛痛苦的,找过工作的人都知道这一关有多么难过,今年的找工作才刚刚开始,就有人精神上快扛不住了。一年过去,估计不死一次也要脱层皮。
 
  面对我的忐忑担忧,反而是女友安慰我: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不舍弃一些东西,就没法得到新的东西。
 
  对于她的这句话,我想了很久。的确,她是对的。抱着芝麻紧紧不放的人,绝对不会收获西瓜;钻在象牙塔里面不愿意出来的人,也就与更广阔的空间失之交臂了。
 
  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傻人。高中报志愿的时候,最终还是选择了计算机,这个在当时无比火爆的专业,该专业当年被鼓吹得天花乱坠,仿佛任何人念了出来都会有上万的月薪。在没有人告诉我专业的冷热不过是各领风骚六七年的情况下,我傻冒地以为上了这样的专业,这辈子就会有不愁花的钱。
 
  上大学的前两年,的确看到师兄师姐们找的工作一个赛一个牛逼,心想自己还真找对了专业。当轮到自己的时候,扩招的影响在潜伏数年后终于爆发,再加上学校的改制,五年制改成四年制,我们面临着和下一届学生同时毕业,就业的压力空前激烈。面对大学毕业生月薪的稳步下滑,我决定投奔看似更有前途的读研究生。当得知自己能够顺利保研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捡到了西瓜。于是就保了。
 
  两年后,研究生扩招的影响也初见端倪。研究生找工作的待遇还比不上当年的本科生了。而本科生,也沦落到有四成毕业就面临失业的窘境。甚至有堂堂北大学子,毕业后回家卖猪肉。
 
  我再一次逃避了,再次奔向更高学历。可回过头看的时候,那些当年选择就业的同学,如今基本都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有人甚至是项目经理了。而我呢,还是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光蛋。
 
  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趋利避害了,捡到了更大的西瓜,其实呢,一次又一次挑选更小的芝麻。反倒是一开始就勇敢就业的人,拥有了越来越宽广的天空。
 
  每一次父亲问我毕业后每个月能有多少月薪的时候,我都不好回答。他认为文凭越高工资就越高,事实并不是这样。他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希望我这辈子能赚很多的钱,我真不愿意破灭他的希望,但是有时候现实无比残酷。
 
  很多人会说,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生活的质量还包括其它很多因子。但在这个买一套房子需要供30年,生一场病可能花掉上百万万,供小孩上大学能供得家徒四壁的社会,足够的钱是生活最基本的保障。而穷光蛋的我都奔三了,还与这个保障无缘。这是让我最为心寒的事。
 
  自己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没有退路地继续下去了。但是自己女友,为何不鼓励她舍弃掉一些东西,先勇敢地闯出去呢?她们的专业还没到特难找工作的时候,但是扩招所带来的影响,也探露头角了。就业形势一年比一年紧张是无疑的,这就使得保研这个西瓜一年一年缩成芝麻成为定势。反而是选择最为艰苦的就业,没准走下去会越走越开阔。
 
  计算机领域里有一种算法叫做贪心算法——在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每一步都贪心选择最好的结果,最终的整体结果却很可能不好。人生的抉择也是这样,每一步看似都抱了个西瓜,最终发现自己不过捡了几粒芝麻。
 
  有时候明智地舍弃一些东西,反而会得到更多。

没有逼,哪来的生命力?

有一首信天游,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
白格生生的大腿水格淋淋的逼,
这样好个东西留不住你。
 
看到这句歌词,我简直抓狂得要拍案而起,这才是鲜活的、有根的民歌嘛!当然,这样民歌我们通常是听不到的。在能传进我们耳朵之前,早被阉割得干干净净,生怕这样的内容教坏了人民大众。要听这样鲜活的信天游,恐怕只能亲自到陕北农村去。
 
这样涉及到性的民歌,通常称为酸歌、女儿歌或者荤歌。这些我们平常听不到的酸歌,却真真切切流行在民间,红白喜事,修路建房少不了它,放牛娃没事哼在嘴间,甚至连屁大的小孩都会上两句,足见其土生土长的生命力。
 
在这里再举例一首——湖北吕家河民歌《姐儿在河裏淘菜心》,它的最后几句几乎数遍了各式的云雨姿势,很有意思:
唱的二人心情动,扭过来就朝绣房里钻。
情郎哥忙在解扣子,小奴家我忙把被窝摊。
情郎哥那里解带子,小奴家我红绸裤儿甩在一边。
一玩泥鳅来拱洞,二玩石猴大翻山。
鱼靠靠玩得好,八哥洗澡翘展展。
老汉推车上高山,咳嗤咳嗤咳啊,咳嗤咳嗤咳啊
就着实个劲掀。这又玩秦琼来射箭,又玩敬德来背鞭。
叫一声情郎哥你男子汉,你还没得我女娃们玩得全唤。
 
相当地惭愧,虽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把每一种姿势都形容得惟妙惟肖,但是其中俺真正了解的,还是只有老汉推车。这要让吕家河的劳动人民们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说句老实话吧,这两曲儿一改民歌在我心目中的旧有形象,让我对民歌肃然起敬。恨不得立马到农村让劳动人民教上两曲,学会后没事就拿出来哼哼。
 
在以前,我觉得民歌是一种很老土的东西。这样的印象,多半是教科书造就的,当年的语文教科书里收录过信天游,老师在教信天游的时候告诉我们,这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我学完后的第一感觉是怎么这么土这么傻冒?于是对劳动人民的智慧大失所望。不自觉打上这样的标签后,再碰上民歌,自然不屑一顾。
 
今天,看到这样两首民歌,才明白民歌原来可以这样强悍,可以这样真切,可以包涵这样鲜活的元素。于是,对民歌的态度来了180°的大转弯。劳动人们的智慧,果然不是盖的!
 
真正的民歌,应该唱到劳动人民的心坎里,应该唱得劳动人民热血沸腾,欲罢不能。否则,它凭什么顽强地流传民间?
 
其实,它可以更广泛地流传,如果那些所谓的宣传者、研究者做得到位的话。然而,我能看到的,却是他们不断地在犯教科书上同样的错误。他们阉割了民歌中最鲜活、最精华的部分,却把最庸俗、最肉麻的部分呈现给大众,认为这些庸俗而肉麻的东西就代表了民歌的精华,大众会买账么?大众可不是傻子。想要让民歌流传,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加阉割,毫无保留地将它推荐给大众。当然,他们不会干。
 
每每想到阉割这一件事,我总会想到孔老夫子。他在整理《诗经》的同时,也对其进行了阉割,删去了其中那些淳朴的性描写的内容,然后告诉大家,诗三百篇,都思无邪,颇有掩耳盗铃的意味。我总觉得,删去这样的内容,《诗经》所展示的民间诗歌的生命力,要大打折扣。
 
然而有了这样伟大的先例,那些民歌的搜集者研究者们阉割起来民歌自然也不会手软。由着自己的性子,按照自己的标准,觉得涉及性的内容会影响劳动人民的形象——我们伟大的劳动人民怎么会有事没事把性挂在嘴上呢?于是咔嚓阉了。这些自以为是、把自己观念强加到劳动人民头上的学者专家们自以为自己了解劳动人民,却不知道自己实际离他们最远。劳动人民才不会像他们那般虚伪。劳动人民想啥说啥,有啥唱啥,从来不会道貌岸然。然而,经过这样的阉割处理,民歌最终还是道貌岸然了。这样的阉割,和腰斩无异,因为它阉掉了最鲜活的生命力。
 
而喊着要振兴民歌的,往往也是这样的搜集者研究者宣传者们,他们一边喊着要振兴民歌,一边在腰斩民歌,相当讽刺。
 
那些与性相关的民歌段子,真有那么脏吗?未必。不可否认有人听到这些段子会觉得全是淫言浪语,不堪入耳;我感受到的却是民歌生命的、本质的东西、不可缺少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它蕴涵着蓬勃的生命力。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其实我自己也有淫的成分,可是面对这样的段子时,我的淫心没有发作,我只有由衷的赞叹。
 
的确,它们里面涉及性,甚至可能唱及少儿不宜的部位,比如乳房,逼。然而,没有逼,哪来的生命力?
 
振兴民歌,请先尊重让生命力源远流长的逼。

一棵树的生命力

那棵树长在我上班必经的路上。
 
以前,它长得粗壮高大,枝繁叶茂。
 
后来,有人嫌它长在门前碍事,把它给砍了。我没能目睹当时的场景,但能想象一棵大树轰然倒地的悲壮。然而,没两天,它就从树根发出无数的芽来,不到一星期,就长得郁郁葱葱。
 
再后来,有人把这些芽也砍了,用砖头把树根那一片土地填了,想把它永远埋在地下,不给一丝活路。
 
但是今天路过的时候,我发现,它从砖缝里探出芽来了。看到这些嫩绿的芽,我相当震撼,这是怎样的生命力!
 
我不懂树语,不知道遭受如此待遇的它有没有嗟叹命运。但我至少看到了它不屈不挠对生命的争取。
 
做人当如这棵树,即使只有一丝缝隙,也要追求生存的权利。

有贼心又有贼胆

今天女友来博客观摩,观摩完笑我有贼心没有贼胆。
 
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因为这句话直接点到了我的七寸。
 
痛定思痛,狠下决定,我一定发奋图强,苦练贼胆。
 
哼哼,总有一天,我会轰轰烈烈地做出一件有贼心又有贼胆的事!
 
有贼心又有贼胆

热

 

关于变身有很多离奇故事:得到公主的吻,青蛙就变成了王子;遇到黑夜,斯文的男子会变成狼人;身上沾水,男儿身会变女儿身。这类故事的基本模式是,在一定条件的触发下,相关人(或物)会发生令人吃惊的变化。
 
这样吃惊的变化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改变的不是外表,是脾气。而触发这种改变的,是外界的温度。在通常情况下,我的脾气相当温和,但是当天气热到一定程度,脾气就急剧变坏,变得暴躁不堪,甚至会暴躁地对待自己最喜欢的人,和平时的自己大相径庭。
 
高温假回家,有幸体验到了重庆60年难遇的高温。通常情况下,重庆的天不会是蓝色的,再晴朗的日子,天空都会有些泛白。这大概和盆地更容易聚集云层有关。这次回去,惊奇地发现重庆的天居然如此蔚蓝,当然,与之对应的是毒辣的阳光和烤人的空气。
 
回家前,我就对重庆今年的酷热有所耳闻了——我弟弟先回去,每晚电扇猛吹,某晚凌晨停电了,再也睡着,一夜起身冲凉5次。假期过完,他大叫再也不在夏季回家了。
 
我和女友刚回家,家里就直接了当地对我说:晚上去办公室睡,那里有空调。(家里只有父母房有空调。)我们于是每晚睡觉的时候离家出走,去老爸办公室过夜。在空调的呵护下,倒是睡得安稳。
 
但并不总是那么幸运。有一天晚上办公室有人,我们只好在家里过夜了。
 
洗澡,洗得汗如雨下。睡前,搬了两把风扇进房间,对着床吹出热烘烘的风。关门,关灯,睡了。
 
风扇吹得嗡嗡直叫,热风抚过全身,我的心烦病就发作了。女友想靠我近些,我脾气暴躁地叫道:“别挨着我!”活生生把她赶到了另一边。在热得难受的时候,被人挨着我真的会发狂疯掉。
 
就这样在风扇吹出的热气中,稀里糊涂半睡半醒。不像睡在床上,像蒸在蒸笼里。
 
两点的时候,女友醒了。热醒的。她起床把房间门打开,再把阳台门打开。希望能得到一丝流通的空气。我却突然很清醒,再也睡不着。
 
躺着感受热,难受。起身,女友迷迷糊糊问我去哪儿,我说去外面走一趟。她也不再追问。
 
去卫生间,用冷水将全身擦了一遍。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水果,吃了。躺在客厅沙发的麻将席上,让电扇吹着自己,依旧睡不着。从客厅窗户看出去,根本不像深夜,反而像蒙蒙亮的时候。就有出去的冲动。
 
把防盗门打开,穿上鞋往下走。只有我自己走路的声音。我想发出大一些的声音,让声控灯变亮,都会使身上冒汗。这让我更加难受。
 
走出了楼,园区往外的大门锁着,小门虚掩。想继续往外走,但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报道,说杀人案发生最频繁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于是打消了继续外出的念头,兀自站在楼下,希望户外的空气能让自己过于发烫的身体降降温。户外比起室内,倒是稍微有一丝凉爽。就那样站着,站得自己觉得无聊了,就上楼。回屋。
 
关上门也不回房间,继续躺在沙发的麻将席上,让电扇吹自己。继续心烦难眠。看到了自己手机,缓慢伸手过去拿过来,扔出去,啪的掉在地上,仿佛这样能缓解自己的心烦。再看到了沙发旁边的一个垫子,抓过来,扔出去,呼的掉在了门口。再看到了脚下的拖鞋,真想一把把它从窗户扔出去,最终还是抑止住了……
 
就这样折腾,凌晨5点左右,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我听到我妈叫我的时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睡眼惺忪地看看表,不到八点。叫我去他们房间吹着空调睡睡。我烦躁不安地动了动,她继续叫,还是起来了,拖着身体往空调房间走。
 
睡到中午11点,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妈的第一句话是:“今晚办公室还有人的话,我出钱让你们去住明珠。”明珠我们小县最好的宾馆。
 
难得见我妈这么慷慨。估计被我半夜热心烦后的行为艺术吓着了。
 
兴许我还能住宾馆,那些在火炉炙烤下的穷人呢?

高考是个屁

今年高考的时候,一位叫蒋多多的女孩用双色笔在试卷上书写自己对现有高考体制的不满,以下是其中两句:
 
“星星只有在自由的天空才能发光,到了地上就成了冰冷的陨石,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两样……”
 
“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位置的资源。因为人人有不同天赋,老师只有发现学生的兴趣,把他的兴趣发掘出来……”
 
读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女孩是才女。如果当今教育制度不能容纳她,绝对是教育的失误。
 
遗憾的是,教育体制的确容纳不下这样一位才女,她的文科综合,被判为零分。教育体制容纳不下的,又岂止蒋多多一人。在教育制度容纳不下的芸芸众生中,不知有多少天才级的人物。就像蒋多多被判的零蛋一样,他们就这样被冷冰冰地拒之门外。
 
就这样,天才们被晾在一边,自生自灭。如果家境宽松,机遇好,或许能如郑渊洁、韩寒那样,继续耀眼;但并非每人都那么幸运,其余的人,要么默默地牛逼,要么默默地也不再牛逼,泯然众生矣。
 
对于天才,理应接受更好的呵护,我们的教育却把他们拒之门外,这样的教育能算什么操蛋教育?
 
看了凤凰台谈论蒋多多的《一虎一席谈》。主持人问她真正的教育应该是什么样子?她说,教育应该发现每个人的长处,让它服务于社会。对于这一点,我自然是相当地赞同。可惜的是,我们教育做的,却是恰恰相反的事:不是发现每个人的长处,而是用一个模子去教所有的学生。当你身上的特质都磨损得差不多了,基本能装进那个模子了,你就被教育合格了。如果你死活装不进那个模子,对不起,你就被淘汰出局了。
 
教育需要的是量体裁衣,而不是削足适履。正如郑渊洁说的那样,好老师用50种方法教一个学生,差老师用一种方法教50个学生。前者就是量体裁衣,后者则是削足适履。量体裁衣能保全并呵护每一个学生的特长,而削足适履,则是向学生身上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动刀子,而这刀子切割下来的,往往是该学生区别于其它学生的长处。
 
生活于这样的教育环境,也不难明白多多为何小小年纪就有那样的愤世了。然而,虽然有那种超越年龄的愤世,但她身上那股敢于单枪匹马挑战教育制度的劲,却是我所喜欢的。如果这样的一股劲一直在她身上,成功只是迟早的事。
 
节目末尾展示了多多一百万字小说中的一部分,这也再次印证了我的判断,她的确是个才女。当然,高中毕业就能写出这么多小说,也和她身上的那股劲息息相关。
 
可惜的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女生,班主任认为她是个怪学生,所谓专家认为她的做法偏激,节目中的于姓教授认为她的行为病态……
 
多多真的有很大问题吗?恰恰相反,我认为多多没问题,问题出在班主任、专家和于教授身上——他们无意之间,成了失败教育的帮凶。班主任看不出多多的闪光之处,却只能看出她很怪,这原本就是天大的失职。有才华的学生,往往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当一个学生与众不同时,请好好呵护她,而不是视之为怪人。而专家与于教授们,当一个不合理的制度将一个优秀的学生拒之门外时,你们不去反思制度的失败之处,反而批评被拒的学生,这不是帮凶是什么?
 
其实这样的帮凶,实在不少。近些年,因为高考而出现偏颇的学生层出不穷,甚至一些学生因为高考的压力自杀。这些所谓的专家们,不去思考教育自身的问题,而是一贯将矛头指向被高考憋坏了的学生。指责这些学生傻、偏激、不可取。难道他们就看不出,这些不可取的根源,就是教育本身吗?
 
最近几年,看到很多家长就算家徒四壁,也要让自己孩子考上大学,每每此时,总感到无比心寒。此时的大学,已经不是彼时的大学,虽然相关部门拍着胸脯说大学毕业生的就业率有60%,但这依旧意味着,有接近一半的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当父母用血汗钱甚至倾家荡产将孩子培养到大学毕业,换来的却是孩子的失业,这不是天大的讽刺么?
 
即使大学毕业可能意味着失业,高考依旧被炒得火热,依旧被视作通向成功的唯一途径。我们的媒体,也有过之而不及地把它当作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来报道。这真是天大的错位。这样的错位,何苦还一再把它拉大?
 
这样的反差,迟早有一天会崩溃。因为在这个功利社会,高考理应和就业状态一致。就业阳痿迟早会引发高考的阳痿。
 
打心眼里,我希望多多能顺利地找到自己的出路,也希望更多的人避开高考寻找到自己的出路。因为只有越来越多的人避开高考也能找到自己前途的时候,不合理的高考热才能降下来。
 
降到某一天高考是个屁,那就对了。经过它掂量过的人有一半找不到工作,这不是个屁是什么?
 
就业成才本来就应该条条大道通罗马,何必让一个不合理的考试制度一把掐死?

周末私生活:半途而废的相亲

2006年9月2日      星期六      阴
 
对我而言,相亲是一件相当好笑的事情。相亲是什么?相亲是组织张罗结婚候选人。结婚是什么?结婚是性交合法的通行证。那么从本质上说,相亲就是张罗性交的候选对象。至少在我看来,穿得人摸狗样去认识一个可能和自己发生性关系的人,是一件相当好笑的事。这样的事,比赤身裸体去寻找性关系对象更好笑。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一直都像向往亲眼目睹。终于被我逮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收到实验室的群发邮件,说地大有一个所谓的白领相亲晚会,号召大家积极参与,没准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立马激起了我现场观摩的兴趣,于是去找负责人要票。
 
负责人不干了,说,你有家室的人了,还去相什么亲?票给你了这是浪费资源。我说我去招二奶,不行啊?负责人说,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一奶还没有着落呢!我说自己不出手,当然没有奶。欲求门票,何患无辞,争执到最后,我如愿以偿拿到了门票。门票如下:
周末私生活:半途而废的相亲
 
门票第一行非常模糊,念一念:北京《白领婚事》信息交流公益活动联络站。
 
白领这个词还真流行。外人看来,白领仿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也有不少人以白领自居。仿佛成了白领就衣食无忧。在我看来,白领不过是大城市中那些过完一个月就没剩啥工资的高级打工一族。也就是说,白领等于工资白领。这样的一批人,相当依赖于当前的工作,连病都不敢生。工作稍微有问题,生活就会全盘崩溃。当然,我的生活状态只比这个差,不比这个好。我想说的只是,白领一词不值得过多的羡慕,别无它意。
 
为了迎接这次相亲,我专门把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因为怕身份曝光后,被愤怒的单身一族把我从相亲场合轰赶出来。
 
他们决定集体骑自行车去相亲。这么丢脸的主意也不知是谁出的。大家的自行车,一个赛一个破,因为好车的都被偷了。试想一群人骑着车筐锈轮胎瘪,除了铃铛全身响的自行车去相亲,是多么爆笑的场面。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只好跟着爆笑一回。
 
一路狂奔,到地大,大家都亢奋着。相亲啊,多么令人期待。
 
不知道大家印象中的相亲活动是啥模样,至少在我幻象中,相亲已经成了众多年轻人的活动,好歹也弄得高雅些,时尚些,不说在酒吧举行,至少环境优雅,饮料点心齐全,人和人之间有足够多的交流机会。
 
到了才知道,这所谓的相亲,弄得和老年活动差不多。在外面负责登记的就是老头老太太。一人一人登记,效率低下。光有门票没带证件还不让进,说我们的活动是很严肃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登记完,每人还领一个号。这号是用来配对的吗?
 
进去就更像老年区委的活动了,地盘是征用的人家的室内篮球场。前面一张桌子,权当主席台。上方红底黑字用毛笔写着“青年联谊会”。中间留些许空地,以供活动。后面和左右是两排桌椅。坐着人,大家都面对空荡荡的主席台,等着,互相也不说话。场地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只有排气扇,闷热。自然也没有饮料点心,一坐下来,就开始全身渗汗,嘴唇发干。
 
等了很久,活动终于开始。主持人相当业余,音响更业余,音量小,瓮声瓮气。坐了很久,硬是没听清一句主持人说的一句话。
 
无事可做,就开始打量周围的人。发现在场几乎所有女性的年龄都比我大。至于相貌,虽然不应该以貌取人,但是郎才女貌的说法深入人心,我的确好好观察了一下……真不好说……
 
就这样,激情褪了,心凉了。我来这是干嘛呢?我有漂亮贤淑的女友,我有不少绝对美女的异性朋友,我到这儿来,简直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就算是抱着体验生活的心态而来,这生活也体验得太凄凉了吧……于是向大情人诉苦,说俺再也不参加这种狗屁相亲了。
 
活动还真开始了。要征集一些男生上去,拖拖拉拉,凑不够人。好不容易请完了男生,又请女生。请上去的人就站在那里,呆呆的,像一块木头。主持人也嗡嗡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下面的观众呆呆地望着上面,像在看一出看不懂的默剧。
 
里面的闷热依旧继续,汗透了,班上自行买了矿泉水。即使如此,我也觉得扛不住了,于是动员周围的人撤离,去别的地方玩。在大家都快扛不住的时候,就都同意了。
 
在离开的时候,我做了一件特别的事。我比来比去,找了一位缺水的相对美女,将自己不愿带走的满瓶矿泉水送她:“美女,送你一瓶水。”那美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了两秒才明白我的意思,说了声谢谢。我说:“不客气。”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的体验相亲就这样结束了。
 
大家去避风塘玩,在清凉的空气中行进,浑身惬意。到地点后玩牌,赢了出题惩罚输的。疯狂恶搞。玩耍过程就不详细记录了。抓一些精彩片断记下来:
 
黄梅戏经典《天仙配》被我们改成了:树上的麻雀成双对,地上的蛤蟆没人陪……
 
《甜蜜蜜》被我们唱成了《色迷迷》:色迷迷,我笑得色迷迷,因为看见你穿着比基尼……
 
问我怎么和女友认识的,说法一:洗澡的时候认识的,忘了带毛巾雾蒙蒙中伸出一只小手递过一张女式毛巾;说法二:上厕所没带纸,万愁莫展之际,女厕的隔板间递过一卷卫生纸,于是,一纸定情……
 
要我阅读最近发出的短信,第一条就是:俺回来跪地板……正在他们质疑我妻管严的时候,我让她们看清楚,这条短信的发送对象不是俺女友,是另一美女。他们开始批判我花心,继而追问俺是如何认识这位美女的,俺说:一次在书店,看到一位美女,她手中看的书我相当熟悉,于是我告诉她,这本书第多少页多少行有一个错别字,于是一字定情……(蒙他们没看过《智齿》,哈哈)
 
我和一位女生表演了变态女老师教训早恋男学生的好戏:
女老师:你的成绩最近下降很多,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男学生:有啊,我一直都好好学习。
女老师:好好学习?我昨天还看见你和班上一位女生逛商店。
男学生:老师,你说的是哪一位?我和好多女生都逛过商店。
女老师(快崩溃了):……你怎能这么不专心?
男学生:好,我听老师的,今后只专心和一个女生逛商店。
女老师(极力抑止自己的崩溃感):你俩逛衣服店被我瞧见了,还得意?大好青春,为何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还想考高中考大学吗?
男学生:我有啊,我们逛衣店,都在温习学习内容。她问我三角形的面积是多少,因为她买的物品,是三角形的。
女老师彻底崩溃……

周末私生活:约会美女

2006年9月1日      星期五      阴转晴
 
我想美女了,于是决定去看她。
 
在她搬家的时候,我告诉她,以后我想你了,就坐校车来看你。我真是说到做到的典范,不到一个星期,就决定去看她了。
 
她搬走之后,就剩我一个人跑步了。和她跑的时候,我能边跑边聊天,还不喘气。她搬走之后一个人跑,不到20分钟就累了,大汗满身,并且相当枯燥无聊。可见,美女的力量是多么了不起。
 
美女是郑渊洁介绍认识的,下图为证。
周末私生活:约会美女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网上聊或者发短信。平淡、没感觉,就知道认识了这样一个人,长啥样都不清楚。
 
一晃过了两三个月,那天在中关村图书大厦翻看新出版的《勃客郑渊洁》,决定买一本送美女。晚上,她来楼下拿书,见到我,很惊讶:“小恐,原来你长这个样!”我不知道这个样是什么意思,她说,比照片上帅多了。她指的我们和老大共度新年那张照片,那天特急,起特早,没梳头,没睡醒,眼睛也肿着就出来了。能照那样不错了。
周末私生活:约会美女
 
她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那一聊就聊到她打的凉面坏掉了。她说无论内在外貌,我都给她的既有印象极大反差。当然这种反差是正面的。
 
后来又见了两次,吃饭,聊天。平时见面的确不多,各忙各的。不过常常在路上碰到,站在路边猛聊一通,聊得神采飞扬。我们一聊就止不住,甚至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路过的熟人,都似笑非笑地望我。
 
有一天她约我打羽毛球,因为加班,没办法去。事后她告诉我,她就要搬走了,被园区赶到另一个校区住。我大惊,后悔,真后悔,早知道就赴汤蹈火去了。
 
幸好园区办事效率低下,一直拖到新的学期。
 
放假回来后和朋友聚会。聚会完先把小武送到学校,再独自从中关村家乐福跑回园区。跑得大汗淋漓,觉得过瘾。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锻炼了,决定每天坚持。
 
第二天就真坚持了,跑来跑去总觉得缺些什么。仔细想想,要是有美女陪伴该多好。美女搬家了么?于是打电话问。还没搬呢,一听我约她跑步,相当乐意,因为美女想保持身材。大凡美女,总是和身上的脂肪有仇,于是身材成为她跑步的最大动力。
 
没想到她跑步的动力比我还大,因为有这样强有力的目标。那我自己呢,跑步为了啥?只觉得自己该跑步了,这种感觉,主要是平时的精力、身体状况甚至床上耐力告诉我的。那……我跑步就为了性能力吧。后来美女每天跑完步都去称体重以衡量自己的减肥情况。我总是禁不住偷偷想,为了检验跑步成效,我岂不是每次跑步后都要……
 
第二天就开始一起跑了。有美女陪伴的跑步相当享受,边跑边聊天。和她嘴巴总是闲不着。美女还专门买了一套运动装,穿身上特性感,曲线毕现。跑步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这样的跑步,过瘾。
 
因为过瘾,跑步的时间就越拖越长,从每天一小时,到两小时,最后向三小时进军。
 
我们通常的跑步路线是这样,从园区一直跑到清华。进入校园继续跑。没开学的校园很幽静,灯光映射下景致柔和,真是一个谈恋爱的绝佳场所。我常常感叹,上个大学,没在这种地方来恋爱一次,真是亏了。
 
跑完特别渴,就想吃西瓜。一开始专门跑到超市买西瓜,吃完再挺着大肚子走回去,她一称重了好几斤。嘿嘿,不重才怪。后来就在清华校园里跑来跑去寻找西瓜摊。最后在校园深处的操场旁边见着一个水果车。那晚绕着操场跑到汗如雨下,吃着西瓜真如久旱逢甘雨。无比痛快。痛快完才发现体力透支,走不回去了。
 
搬家这回事,在开学逼近之后,还是实现了。和美女跑步的生活嘎然而止。美女走了才发现跑步有多无聊。一个星期下来,就变成了例行公事。不过我还是再坚持,为什么?为性能力。这玩意儿不见人提,其实一个比一个在乎。
 
一周不见,想美女了,于是决定去另一个校区见她。研究了很久,决定自己坐公交车过去,晚上9:50坐校车回来。
 
她知道我要去看她,特高兴。看样子,她也想我了。哈哈。
 
坐车,很久没见识夜晚的北京是什么样子了。车上经过两个洗浴中心,修得金壁辉煌,无比气派。谁说北京就没有夜生活?不过这样的夜生活,不是常人就享受得起。
 
在公交车上坐了一个小时,还不包括等车的时间和下车后的步行时间,要见美女一面,真不容易。到那边园区,也特幽静。她见到我,像见到救星。告诉我,没我陪,一周都没跑了。还总让我瞧她有没有胖。根据我的目测,没胖,不管是脸型还是身材。当然,只敢目测。
 
我是以陪她跑步的名义过去的,不过,过去陪她一晚上,在校园游荡,跑步时间不到五分之一,倒是嘴巴不停。她总让我分析身边追求她的男生。可惜的是,追求她的男生,总有些恼人的让她不开心的坏习惯。如果自己不开心,何苦迁就呢?不过不迁就,追求的击退了,考虑到自己的年龄,她又很没有安全感。当然,她的年龄在我看来不是什么问题的,当今北京,超过30还没结婚的女性还少吗?姑娘啊,你面容娇好,身材娇好,正值芳龄,魅力无限,何苦自己让自跌身价,恨不得立马找到一个一定终身?
 
校园虽然远远比不上清华,但也不失幽静。和美女走走跑跑,说说聊聊,心情特好。
 
快到9:50,得走了。她陪我散步到坐班车的地点。静幽幽的,没人,也没见车。气氛不对,才想起还没开学,班车八成还没有启动。这意味着啥?意味着我很难回去了。公交车早在八点过就过末班车,地铁13号线也估计赶不上了。
 
我倒不急,成天过着计划内的生活,终于有了些意外。倒觉得有意思。我还巴不得美女留宿我。结果她对我说,她认识一个男生,联系联系,让我和那男生挤着睡。我面露难色:“和男的挤着睡啊……你还是找个女生和我挤着睡吧。”这样非分的要求,自然得不到满足。
 
最后还是决定要走,她送我去地铁口,准备坐到西直门再想办法。路上她想到自己在那边园区还有些手续没办,我就鼓动她和我一块儿过去,我请她住园区的地下室招待所。她不吱声,以为她不答应呢,就买了票一个人进了地铁,她让我到了给她发短信。上地铁后佯装想起了什么似的给她发短信:呀,咋就忘了买两张票,不是让你一块儿过去么?她回道:其实挺想一块儿过去的,见你只买了一张票,也就算了。突然发现自己失策,遂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总结出的规律。女生不吱声不反对,基本就是答应了。当然,发现已经晚了。下次吧,先斩后奏。
 
路过复兴门,想到一个笑话,复兴门以前翻译成Fuxing Gate,老外试着念,一念就念成了Fucking Gate。于是,后来复兴门干脆直接用拼音Fuxingmen代替翻译。
 
再到西直门,此时连公交车都几乎绝种了。毫不容易等到一辆公交车,像等到救星。救星还不能直接把我送回园区,下车后一个人在几乎没人的街上一路狂奔。
 
回园区才想起,明天是新生报道。招待所肯定爆满,周围的宾馆肯定也爆满,幸好没把美女勾引过来。不然去哪儿住?
 
但如果真的引诱过来了呢?没准有更美妙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