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淫不如手淫,手淫不如做爱

意淫不如手淫,手淫不如做爱
三表兄说:珍爱生命,远离博客。
 
我却远离不了。博客这玩意儿有瘾,上瘾到还去参加了博客大赛。
 
左思右想,想博客倒底满足人的啥欲望了,得出的结论是意淫的欲望。这是我意淫的自留地,有啥歪歪的想法,都到此来显摆,不知同为博主的你是否有所同感?
 
我曾经很看不起意淫的人。有一个朋友,特爱意淫,碰到一个漂亮姑娘,要意淫一学期。我看不下去了,就告诉他:意淫不如手淫,手淫不如做爱。建议他行动起来,手淫或者做爱去。
 
如今看来,我并不比他高明多少,隔三岔五地在此歪歪,还特陶醉。
 
意淫是不好的,手淫也不好。意淫伤心,手淫伤身。就做爱好,阴阳协调,强身健体,构筑和谐社会。
 
最近,似乎意淫到有些伤心了,疲态毕出之后,决定离开两天,去做一些不伤心也不伤身的事。
 
我很怀疑自己,能离开两天吗?没准明天又来这里歪歪了。我就是这样,稍微舒坦一些,就歪心又起。狗改不了吃屎。
 
想着要离开两天,竟恋恋不舍,一日三秋啊!一步三回头,人已走,心还在,嘴里还像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
 
兄弟,你要是喜欢我的文字,可记着给我投票啊!
 

房子引发的怨念二则

最近房价已经飚升到疯狂的程度了,无数人怨念。
 
我也怨念。为啥怨念,因为买不起,却惦记着。月薪1000多一点的人想买房,天方夜谭。
 
房地产的荒唐让我联想到两件事,写出来共享:
 
房子会是下一个大哥大吗?
 
听说大哥大才诞生的时候,也奢侈得绝大多数人买不起。那个年代,谁要是能拿着砖头厚的大哥大在耳边扯着嗓门喂两声,简直牛逼毙了。
 
面对大哥大的天价,有人选择了分期付款。但是科技日新月异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数年后,大哥大面临着被淘汰的境地,贬得一文不值。选择分期付款的人却依旧还在偿还大哥大的天价。
 
如今买房的人,几乎都是分期付款。二十年供房,三十年供房……一辈子供房。房奴。荒唐到如此境地的房地产,还能坚挺二十年三十年吗?悬。
 
一不小心,房子就成了下一个大哥大。
 
这是经济危机吗?
 
初中的时候无比厌恶政治,背得头疼却不得不背。今天却努力想要回忆其中的一段内容,折腾半天,还真想起了。当时政治书里说经济危机有两个特征:一个是生产相对过剩,一个是购买力不足。
 
为啥回忆起这个来了,因为最近一直听到各种报道,说北京房地产出现的怪异现象:一方面空置率一路飚升,另一方面,市民却望楼兴叹,买不起。这不正是那两个特征吗?第一方面对应生产相对过剩,第二方面对应购买力不足。都对上了。
 
政治书里还说,经济危机的时候,资本家宁肯把牛奶倒进河里也不降价卖给需要牛奶的人。房地产和它简直如出一辙,宁肯空置起来也不降价售出。要的就是天价。
 
越比还越像。不敢比了,怕。真要出了啥问题,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偶可不想它崩溃,因为经济就是多米诺骨牌,一崩就崩到自己头上了。
 
幸好我们还有宏观调控,虽然最近调控得不怎么恰当。
 
软着陆吧。这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思念·歌德·少年维特·笔

今天给一位博友讲了少年维特的故事。
 
那位朋友在博客上用质朴的文字记述一段思念,看了竟然相当感动。禁不住就想起了少年维特的故事。
 
很多年前,歌德年少的时候暗恋一个女人,无法自拔,无处倾吐,无比痛苦,痛苦得让他想自杀。但是他想,自己不能就这样死了,死之前得做些什么。他决定先把这一切记述下来,再去自杀。他于是拿起笔,记述让自己痛苦的一切。
 
当他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之后,他不想死了。世界上却多了一本《少年维特之烦恼》。
 
很多时候,一支笔给人的安慰甚至超过了朋友;很多时候,一些东西堵在心里,怎么都过不去,当真正用笔将它倾吐出来,却释怀了。
 
一直以来,很喜欢文字记录的真实的故事;一直以来,很固执地认为,一个真实的故事,好过百个虚构的故事。
 
一开始,文字对我的意义,也不过在于记录真实的心境,没想过更多。几年下来,渐渐地文字运用得熟练了,想要表达更多,会扯淡了,会虚构了,会写随笔会写小说会写诗了,似乎还写得还不错了,却少了当年的真挚与朴实。
 
今晚一同回味少年维特的故事,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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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位姑娘

谢谢这位姑娘

 
今天想给自己的小说《姐姐·情人》做一个合辑,需要封面,于是上网四处搜寻。阅尽无数美女,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无意间,却被一幅极小的图吸引,图中姑娘的俏皮让我心里一动。就是她了。于是,我将这副极小的图放大了裁剪了加上字作为小说的封面,如上。
 
用了你的图,却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很惭愧。甚至没经过你的同意,很不安。
 
很想通知你并征求你同意,无法联系你。不过这幅图片只用于制作博客上小说封面的小图标,不会再用于其它用途。
 
小说合辑地址如下:
 
祝福图片中的美女!

城市牛皮癣与尖锐湿疣

有人把贴得满街都是的小广告称为城市牛皮癣,大概这样的小广告有着和牛皮癣一样的特性:难看、难治。
 
城市牛皮癣似乎从我记事起就有,当时满大街的电桩和墙头都贴着治疗性病的广告,广告上对性病一一罗列,循序渐进,宛如四言古诗:阳痿不举,易举不坚,坚而不久,少精无精,有精不射,精不液化……每天耳濡目染,都能记忆成诵了。一次到同学家玩后我突发神经,想统计一下一路上有多少这样的广告,短短二十分钟路程,一路数来,数到了九十多张。
 
大了,到了大城市,才发现原来牛皮癣更加琳琅满目,刻章办证的,招保安的,招男女公关的,寻伴侣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而且充斥在能想象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往电桩上贴,往公益广告上贴,往公交站牌上贴,往行人手里塞,往汽车窗里塞,往门缝里塞。不过贴的会被撕掉,塞的会被扔掉。发展到最后,出现了一种极其流氓的办法,直接将广告粘在地面上,这样就不怕被人扯掉了,反而被人越踩越紧,也不会有人专门趴在车辆行人都匆匆的路面上清理这样的广告。小广告就这样在万人践踏中怡然自得。但是路面就糟糕了,放眼望去,满地垃圾,而且是清扫不掉的垃圾。
 
有人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又有人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反正不管谁高了,另一个就会努力磨练得比它更高。是这样的,今天在四环公路上看到一辆洒水车,一般的洒水车都在车屁股喷水,它却伸出一根皮管,前面套个花洒,由人握着喷水。我想洒水车怎么退化了,自动喷水多好啊,为什么要人拿着到处喷。而且喷水的人也不敬业,东一榔头西一棒,路面一大半都还干着。走进了才发现,皮管前面套的不是花洒,是高压水枪。操纵它的人不是在洒水,是在清理小广告。水枪喷射之处,粘得再紧的广告都化作纸屑,灰飞烟灭。眼前的场景看得我无比佩服,用高压水枪治理城市牛皮癣,绝了!很是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阵,一边看牛皮癣溃不成军,一边赞叹这等智慧。
 
在这之前,只知道牙医会用高压水枪,摒弃电钻之后,牙医用高压水枪给人钻牙,蛀牙坏牙在高压水柱前溃不成军。今天看到用它来治疗城市顽疾,觉得贼有意思。
 
再接着,就联想到激光治疗尖锐湿疣了。数年前,在另一个城市的时候,我喜欢在三更半夜收听一个叫“午夜丝语”的节目,这个节目介绍性知识,为各种性病患者排忧解难,顺带为相关医院相关科室打广告。当失眠睡不着时,这个节目成了我的极佳消遣。一天晚上,某医院的主治医生在节目里向电话里的患者兜售自己医院的新疗法,如何用激光治疗尖锐湿疣。我没患过尖锐湿疣,这辈子也不想得这病,但不幸患过寻常疣,知道这类会不断增大的皮肤顽疾的确让人不爽。也不幸在数年后用激光治疗过寻常疣。身为性病的尖锐湿疣听说比寻常疣难缠多了,不宜根治,很易复发。那位主治医生在里面天花乱坠地吹嘘自己怎么用孙子兵法治疗疣体,什么空城计反间计暗渡陈仓十面埋伏,如何阻截疣体,断掉其营养来源,让其饿死城中不攻自破。我一边听一边乐得嘿嘿笑,硬是吵醒了打呼噜的室友。数年后治疗寻常疣,由于只是寻常的皮肤小疾,没有享受到孙子兵法的待遇,倒也见识了疣体在激光的阻击下如何分崩离析,血肉模糊。
 
将城市牛皮癣和尖锐湿疣联想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在思索它们的共同之处,同样是顽疾,同样难治,却同样败给如果不加前缀无比普通的两样东西:高压水枪和激光。如果没有前缀“高压”,水只能给人温柔的感觉,如果没有前缀“激”,光只能给人和煦的感觉;但是,加上“高压”,水利索得可以用来切割钢板,加上“激”,光高温得可以用来熔化钻石。
 
是什么让原本普通的它们能歼灭像城市牛皮癣和尖锐湿疣这样的顽疾?是它们在某方面达到了极致。高压水枪在压力方面达到了极致,激光在单频和高度集中方面达到了极致,这种极致使得原本温和的它们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在很多时候,极致都是成功的秘诀。水和光在极致作用下表现出来的非凡特性就是最好的佐证。
 
于是开始暗暗思索自己在哪方面极致了,极致BT还是极致CJ?极致理智还是极致冲动?极致压抑还是极致放纵?极致执着还是极致随性?……还真没找到。
 
别到最后只剩下极致文凭就成。

姐姐·情人(4)

4

回学校之后,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大约在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她现在在北京,在北京学外语。

我知道,这是她出国的第一步。电话里有嘈杂的汽车声,我问她还没有安顿好吗?她说好了,住在学校外面的宿舍里,北京有很多这样私人开的宿舍,和学校的宿舍没有什么差异。只是一层楼才一个电话,还是投币的,她这才在外面打电话的。她说她或许要去新加坡,她已经通过中介公司和那边的学校联系了。

从那天开始,她会经常地打来电话,只是每一次电话里都很嘈杂。直到有一天,在我的逼迫下她告诉了我她们那层楼唯一电话的号码。

那天晚上,我就给她打过去了。我告诉接电话的人我要找韩萱,接电话的人扯着嗓门喊着她的名字。我听到她远远地应了声来了,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再然后是她喂的声音。当她听出我的声音的时候,她笑了,她说她知道我一定会打过来的。我也笑了,我说我没有办法不给她打过去。

只是那部电话太可恶了,仿佛为了限制通话时间,每三分钟就断一次,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拨那个号码,还好,她一直在旁边守着,包括有一次我拨了半个小时才拨通,她仍在那边,她说刚才有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就这样三分钟断一下,我和她聊了三个多小时,聊光了我那张100元的卡。我给她说我大学的生活,说我怎样得了一个棒棒糖的外号,她笑得很开心,她说她早就知道,她没有看错我这个人,她给我说北京的生活,说北京的消费很贵,食堂里一份豆芽都要卖一块二;说北二外的活动很多,几乎每两三天就有热热闹闹的一次;还说北二外的女生楼下,经常停着名牌轿车。

或许你觉得我们说的都是一些无关要紧的话,但你永远无法明白,我们当时的开心。她呵呵地笑着,我很久没有听见她这样笑过了,我嘿嘿地笑着,室友说我像个大白痴。

从那天以后,我三五天地拨着那个号码。通过电话,我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喜怒哀乐。通话时,我觉得她离我那么近,我们那么开心。当然,挂断电话,回到现实之后,我知道她离我很远,而且今后会越来越远。

那一段时间,我们是在通话中度过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年的五月,她已经拿到了新加坡一所学校的“offer”,开始为办护照的一些资料奔波,那一段时间,她一会儿告诉我她在北京,一会儿告诉我她在家,她常向我抱怨办护照手续的繁琐,需要各种各样的资料,缺一样都不可以,而且办护照的地方只有星期一三五上班,经常去找不到人,她说她每天都在奔波,还没到夏天,就已经晒得像一个煤炭工人了。

我总是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有结果的,心里却揪心地疼,她真的在离我越来越远。

放假回家后,我发现她真的黑了不少。我抚着她的脸,希望这样能把她的脸变得更白。我搂着她的时候,经常不由自主地叹气。她说她明白我的心情,她说她也舍不得我,可是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这样走下去,直到有一天出去。

我想说什么呢?前途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个极其讨厌的东西,韩萱说到它的时候,皱着眉,话语里充满了担忧。我说道它的时候,眉毛也是拧在一起的,难道我和韩萱,要因此而分手吗?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没为它皱过眉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情侣而为它分手。而前途就是这样的,它牵引着人,让人们心甘情愿地为它奔波,为它遭受挫折,为它迷惘,为它沉沦,为它离乡背井,为它与亲人,与情人分离,为它折腾一辈子,直到死亡。

也因为前途这个东西,我们的暑假过得一点都没有情调。我很害怕,怕她经过这么多的周折仍然出不去;我更害怕,怕她出去了离我越来越远。

然而,老天最终怜悯了她,她拿到了护照,还通过了签证。

当她登上首都机场的国际航班飞往新加坡的时候,我没能去送她,那已经是九月十多号了,我在学校。她是在机场给我打电话的,她说她马上就要过安检了,登了机之后就没有办法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一切都很好,叫我不要担心。她是扯着嗓子对我说的,电话里人声嘈杂,还伴着播音员提醒乘客登机的声音。我要她处处小心,她说她会的,她过去安顿好了就给我打电话。电话挂了,我听着嘟嘟的声音傻愣着,我望向窗外的天空,除了偶尔飞过一两只吱吱的麻雀,什么也没有。但我的心飞得很远,我仿佛能感到她在候机室里等待,她通过客桥缓缓地登上航班,她在空姐的指示下仔细地扣上安全带,我仿佛能看到那架飞机冲出跑道起飞的情景:倾斜的机身和强大的加速度把乘客压向椅背,巨大的机翼和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银色的机身在空气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韩萱透过机窗看着下面的景物,那些房屋越变越小,越来越虚无缥缈……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架飞机的强大动力,把她从我的心里越拉越远。我呆呆地望着天上,一口又一口地叹气,天上看不见任何飞机的影子,但我知道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想她,我整夜地想她。

我安慰自己,我想方设法地安慰自己。我告诉自己新加坡到这里的距离并不比家里到这里的距离远几倍,但是我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她去了另一个国度,是国与国之间的间隙在我的心里划出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她是第二天给我打电话的,她说她昨天晚上是住在宾馆里的,房间里的电话只能通到楼下主机,她说她很累了,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公用电话,就没有出去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敢想象,不敢想像一个女孩子怎么在异域他乡拖着沉重的行李寻找宾馆,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疼。她说她已经去学校报到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的手续要办,行李还寄存着,还要解决自己的食宿问题……

这样的一个电话,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安慰,反而让我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担心。

后来的一些日子,她打过来的电话总是很短,她说她仍在奔波,她说她面临一个完全的新环境,她要不断地去适应。

那一段时间的我,是很沮丧的。

一些朋友约我出去散心,我却害怕错过了她的电话。他们所谓的散心方式是这样的,去一家馆子狂饮滥嚼,直至醉如烂泥,然后在卡拉OK里像驴一样地乱吼,直至第二天凌晨。还有一些女生想陪我聊聊天,以化解我心中的苦闷。更有人暗示我,要舍得放弃,他说很多女孩子出国后,就在那边找男朋友了,她以前或许对你很好,但是女生总是越大越现实的,你们这么远,还期望什么未来,现实一点,分手吧,大学里有的是女孩子。当然,他就是那种舍得分手的人,一进大学就甩了以前的女朋友,在大学的两年多里,就换过三次女朋友了。他甚至引《围城》里的话说,世间哪有恋爱,压根儿是生殖冲动。

我只是自觉得好笑,但不知道是自己好笑还是他们好笑。我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却一天到晚淹没在这样的人中。

老郑(郑渊洁)说得好,谬误重复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我开始怀疑了,怀疑我和她之间的情感,是否仍像以前的真挚。

姐姐·情人(3)下

以后的日子里,我总是尽可能多地和她呆在一起,一些哥儿们请我吃饭,都被我找理由我拒了。和她一起时,要么出去逛逛街,要么去她的新居。我终于明白,虽然乌龟坡炸了,这个世界上仍有我们的天堂。

一切都可以这么美好的,这样的美好也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很不幸的是,揭晓高考成绩的日子却到了。

那是7月19号的晚上,本来高考成绩是7月20号公布的,但7月19号晚上就可以电话查分了。尽管一个查分电话要付20元话费,尽管那个号码老是占线,我还是矢志不渝地拨着,希望找个缝儿钻进去。最后通了,里面那个女声一顿一顿地念我的高考分数,我考了550多分。而我和韩萱相中的那所大学去年的录取线在530左右,我的心就放了下来。然后我就拨通了韩萱的电话号码问她的成绩。她很久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告诉我只考了530多分。在她沉默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对的。是的,530多是个很危险的分数,很容易就失之交臂了。我张着嘴,想说些甚么,却只啊了两声,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我安慰她,没事的,按照录取线历年的起伏规律,应该可以上的。她仍是叹气,她说她早就感觉到的,她只是不愿去正视这个问题,更不愿破坏和我一起的气氛。她说高考的那几天,她前面坐了一个背影和我非常相似的男孩,说确切些,和高一的我特别像,甚至发型和衣服都非常相似,她努力集中自己的精力,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好多事,那些我们交往之初的事。她甚至告诉我,其实初中她就注意到我的,她甚至想过,今后有机会一定要喜欢这个男孩,当然,一切正如她愿,也正如我愿。可是考场中陷入这样的回忆是可怕的,考完之后,她就已经知道,好些题目因为神情恍惚而出了差错。但她不愿再去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更不愿提及。

又过了好些天,一些高校的录取分数线陆陆续续地下来了。

那天,当我得知韩萱的分数以两分的微弱差异超过了录取线时,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立刻打电话告诉她,她在电话那头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欣慰的笑容。我想抱住她,摸摸她的头发,来表达这种安慰。

一些同学等不及发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知道自己必定考上之后,就大肆地请起客来。渐渐地,所有的同学都陷入了请客旋风,几乎每一天,都有一个同学大摆宴席。一般而言,能请到的人数,代表一个人在班上的面子;饭菜的质量,代表一个人家庭状况的面子。有人能把班上三分之二的人请动,有人只能请几个人;有人差一点就摆出了熊猫肉,有人则只在家里简单炒了几个菜。

我仍然保持尽量多的时间和韩萱一起,我推掉了几乎所有的邀请,只去了一两个非去不可的。你也许觉得我的做法不可理喻,太不给同学面子了,但是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时,你会明白的,爱就是这样,拥有一个人,放弃全世界。

领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们是一起去的。通知书由那个杀猪匠主任签发,凭准考证和身份证领取。可是,只有我的通知书,却没有韩萱的。杀猪匠摆出无比遗憾的面孔说,这个年代,你上了线,人家未必录你,有好多关系户,把应该录取的人的名额挤掉了,世道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不要泄气,人生还有很多其它的选择。我能感觉到,他的遗憾是装出来的,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藏在面孔下的幸灾乐祸。

我的脑袋被这样的消息炸得嗡嗡的,气愤在我的心里燃烧,我甚至有冲上去和杀猪匠拼命的冲动。

韩萱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但我知道,她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回家的路上,我揣着通知书,她却什么也没有,这让我很尴尬。她牵着我的手,前后甩着,很用力,这让我能感觉到她憋在内心的委屈。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我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她的新居。

进屋后,一关上门,她就搂着我哭了,让我措手不及。她哭得很厉害,积蓄了一早晨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她声音都嘶哑了,我的衣服湿了,紧紧地贴在背上,她抽搐得很厉害,我紧紧搂住她,仍不能让她稳定下来。我从来没见她这样哭过,从来没有。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跟着哭了起来,我和她的哭声缠绕在一起,两人一起抽搐。我把通知书扔在地上,用脚放肆地践踏:“什么烂学校,我不去了!”把声音都吼哑了,我就拾起来,准备把它撕成碎片,她却一把夺过了通知书:“不要这样!”她一边拭上面的脚印一边对我说:“你要去,你一定要去!你要在那里等我,你知道吗?”她用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我,这让我再一次失去了对眼泪的控制,我搂着她,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我已经决定了,补习一年,再考这所学校。”她这句话,是枕在我的肩上说的,她说话的声音,一直传到了我的心里。

第二天,她就去报了补习班。

补习班上课很早,还没有开学,就上课了。我于是不能常和她在一起了,我坐卧不宁,寝食难安,像丢了魂一样。对于补习班,我是早有印象的,补习班常被人戏称为高四,有的人甚至读到了高五高六,仍没有考上。补习班上课的地方,以前是实验楼底楼放杂物的教室,学校为了创收,清空杂物办起了补习班。杂物滋生了老鼠,于是教室里经常窜出一些老鼠,表达自己对入侵者的不满。教室总让人感觉阴暗潮湿的,里面是一群埋头做题从不抬头的范进式考生,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这样的气氛蔓延在发霉的空气里,让身临其境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成了胸闷患者,世界上没有比这里更糟的地方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爱的人会在这样的地狱呆上一年。一个人在家发呆的时候,想起韩萱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遭受的苦难,我经常止不住地掉泪。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去了大学。

临走之前,她送了我一盒棒棒糖。启程前的那天晚上,她打来了电话:“你就要走了……”她仿佛想表达些什么,可说来说去,都只说出了这句话。我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只是对她说:“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就这样两句话,我们反复地说着,说了半个小时。最后我告诉她:“我等你,你一定要来。”

我把那盒棒棒糖,带进了大学。

讲一讲我的大学吧,学校是依山而建的,山上有一爿房子,被人称之为“爱的小屋”,顾名思义,是那些情侣们租用的。我常常望着上面怔怔地发呆,如果韩萱来了,上面或许有我们的一间吧?学校并没有招生简章上漂亮,法国梧桐也没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孤身一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学里有各种各样的女孩,端庄的,淑女的,泼辣的,风骚的……没有了校规的束缚,有的人把自己打扮得相当夸张:清丽脱俗的比较让人愉悦,有人却把自己搞得像吸血鬼一样,更有的可以让人流出鼻血来,才到校的时候,正值炎热,经常可以看见一些女生穿着半透明的衣服扭着走来走去,你盯着她不放,她还会朝你抛媚眼。

当棒棒糖出现融化的端倪的时候,我决定把它吃掉。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吃一支棒棒糖。我于是有了“棒棒糖”这个外号,棒棒糖的糖纸,我都没舍得扔掉,而是搽干

姐姐·情人(3)上

3

 

故事发展到现在,我们都进入高三了。高三是个啥子东西,念过高中的人都应该知道。

所有的老师都像患了健忘症一般,又讲起了高一高二的内容,不过速度暴快无比,仿佛蜻蜓点水,又像饿狗抢屎。关于高三的另一个特征,是几乎每节课都会发一些卷子,作为对我们生活的充实。可以这么说,如果你高三都没有感受到充实的话,你一辈子都感受不到这个东西了。那些卷子,有铅印的,有油印的,有老师向盗版商订购的,也有老师自己刻的。其中以老师自己刻的最有特色,有的字迹龙飞凤舞,看起来需要连猜带估,于是做错了题也能为自己找出诸多理由来;有的字迹歪歪斜斜,幼稚可笑,我们于是怀疑老师动用了童工——他上小学三年级的儿子,结果我们都错了,那是老师自己的字迹;还有的字迹根本不平行,弯来拐去,仿佛花园的石头下盘旋着的蚯蚓,做这样的题免不了会想起小时候挖蚯蚓钓鱼的情景,最夸张的一次是做着做着就睡着了,还梦到了自己在河边钓鱼,有人砰地一声把我推下河去,于是惊醒过来,发现推我下河的正是任课老师,他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我,周围的同学也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我。

讲一讲我们高三怎么过的吧,其实也没得啥子好讲的,进了高三,所有的情侣都收敛起来——高三有一种叫做压力的东西,你是知道的。老师和家长都用这句话来吓唬你:没考上大学看你怎么办!说实话,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仿佛就是为了上学的,上了幼儿园上小学,上了小学上中学……如果没考上大学,就不能上学了,不能上学,我还会干啥子?我甚至连谈恋爱都不会!在我的幻想中,我和韩萱是要不断地恋爱的,甚至要结婚,我和她也是不断地上学的,结了婚也上,大概一辈子都在上吧,我们就像现在一样地在学校里爱来爱去,有流言蜚语,有同学起哄,有领导抓我,这更让我觉得恋爱有趣。所以一听到不能上学我就怕了,因为如果这样,我就没有地方去喜欢她了。于是我就渐渐地收敛了一些,她也收敛了一些,大概也是被这句话吓怕了。

我们于是就没有心思去寻求浪漫了,更何况乌龟坡平了,我们无处可去。说到这里,仿佛觉得学校炸了乌龟坡竟是为了让我们高三能专心学习一样,竟止不住地感叹起学校用意之深远而欲罢不能。

没有了寻求浪漫的机会,高三也就不够浪漫了。即使有了寻求浪漫的机会,高三也未必浪漫得起来,高三骨子里是阴暗的,压抑的,死气沉沉的。我们仍然是经常在一起的,不过你看到了可能都不会相信是我们,高一高二的我们相当活泼,一天到晚疯来疯去,高三的我们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走在一起相当沉稳,聊起天来也忧虑十足,仿佛肩负社稷重任。你还会相信看到的是我们吗?打死了可能都不信。高三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让你改变。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让我们改变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没考上大学看你怎么办!

我和她一起的主要内容可能你也猜到了:很沉闷的,讨论题目。也有闲侃的时候,但扯不了多远自己都会把话题收回来。但有什么办法呢?心头压一块大石头你又能做些什么?

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我们也到后操场走走。那一次走着走着就走到那个没成形的主席台前,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拾起一块泥巴,猛朝主席台上掷去。

“打敌人啊?”她问我。

“打电筒。”我笑道。

“我倒想起了一则寓言,”她转过头看着我,“精卫填海,听过吗?”

我点点头,又拾起一块泥巴往上面扔去:“你说我能把乌龟坡填回去吗?”

她没有吭声,叹了口气,学着我的样子扔起泥巴来。

当然,我们扔了整整一年的泥巴,也没有把乌龟坡填回去,那个主席台甚至毫无变化。

关于我们的上一届,有一对情侣,他们的故事在同学们的口中传为佳话,他们不但爱得死去活来,在学习上更是相互监督相互促进,最后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当然,有一点是当时的我们所不知道的:进大学不到一年,他们就分手了,还各自有了新欢。受他们事迹的鼓舞,我们决计像他们那样共同奋斗,考进同一所大学,把爱情推进到大学里去。

于是,在我的梦想中,多了这样一个场景:在大学校园粗壮的法国梧桐下,我和韩萱旁若无人地亲吻。

有了理想就有了学习的动力,有了动力再乏味的东西都能干下去,于是乎,学习就渐渐地有了干劲。你也许会说,学习这个东西并不乏味,而且相当有趣,是啊,我们的老师也天天教导我们,学习是普天下最快乐的事,但是我十多年的身体力行告诉我,天底下最乏味的事莫过于此。有这样一件事为证的:有一天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想与其醒着不如做些事,于是良心发现,起来看书,可拿起教科书还没翻到两页,居然就没了知觉跌入梦中,而且鼾声如雷。

不知从哪天起,教室里出现了这样一块倒计时牌:距高考仅有XX天。高三后面的日子,我们几乎是看着这块牌子度过的。看看牌子,想想理想,我们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一起讨论题目,由于老师发下的题目也是无穷无尽的,我们把讨论题目进行到了学习生活的每一个缝隙,甚至一起上厕所的路上,是的,一起上厕所,有甚么大不了的,我们一起走到厕所门口才分手,她上二楼,我进一楼。

倒计时牌上的日子一天天减少,我们也仿佛觉得美好的前途一天天明朗起来,学校的事情却一天比一天多,一会儿体检,一会儿开动员大会,一会儿填志愿。

高三的学生都是要体检的,而且体检的结果直接为高校的录取提供第一手资料。体检的事已经记不得太多了,唯一记得的一个场景是这样的:她边穿外衣边从一个屋子里出来,我上去问她检查了什么,还嚷着要看体检记录。她说刚刚被人按了肚子,还指着体检记录上肝脏脾脏这一项上的“正常”二字给我看,我却翻到了另一边,看起她的三围来。她问我在看什么,我示意要和她说悄悄话,她把头低下后,我就在她耳边念她的三围数字,我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背上就挨了狠狠的一下。

关于动员大会,却是相当无聊的,那个长得像杀猪匠的办公室主任一个人在上面高谈阔论,什么人生什么理想什么责任,他在上面讲了多久我就在下面咒了他多久,你知道我咒他的原因。

当然,真正重要的是填志愿。离填志愿的日子还有两个月时,我们就开始疯狂地搜集各个学校的招生资料。黑白的,彩色的,成册的,单页的……应有尽有,我们简直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每天下午放了学后,我们都要抽出一定时间来讨论理想的大学,把一叠又一叠的资料铺在桌上,比较各个学校的名声,历史,风景,专业……之细心,之动情,仿佛在选择我们今后的蜗居一样。我们立下了这样两个标准:第一,要有较好的排名,这样才对得起我们的努力;第二,要有良好的风景,这样才能为我们的恋爱提供优雅的环境,最好要有法国梧桐,作为我们亲吻的背景。最后我们选定了一所学校——有各方面的良好的条件,通过努力

姐姐·情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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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课间的时候,她转过身来,非常认真地对我说:“我们一起努力!”我问她在什么方面,她说:“学习,还有……”她的手在空气中画着什么字,空气没有因此留下任何痕迹,我却能猜到那是什么。我非常郑重地点头:“嗯!”点头太用力,却没有坐稳板凳,因此摔了一跤,还差点带翻了桌子。

后面的日子是艰苦的复习,我可以告诉你语文背了多少名言警句,数学做了多少题目,外语背了多少单词,但我相信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这一段时间我们也经常在一起的,少了很多闲聊,多了很多讨论。

然后呢,期末考试了。

再然后,就领了录取通知书。

很多事,并不是期望怎样便有怎样的结果。我没有因为考前的努力而考出好成绩,相反,我考得相当糟糕。

那个寒假,我一直闷闷不乐。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学习能力,这样复习都考不好,肯定没救了。渐渐地,就开始怀疑起我和她的关系了,像每个早恋的青少年一样,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影响了我的学习。当时我没有学过概率,并不知道这样小的取样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就在成绩的下滑和我和她的关系之间划上了等号。再然后,我就想决定要不要和她继续保持这种关系,我用了寒假剩下的所有时间来决定这件事,但是我仍然没有决定下来。她对我很重要,太重要了,我下不了决心做这样的决定。

寒假是短暂的,高中的寒假则更加短暂。就这么,新的一个学期又来了。

尽管整个寒假,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决定,我在早恋和成绩下降之间划出的那个等号,却像两根鱼骨头一样地卡在胸口,让我相当难受。

她再次见到我时,是相当欣喜的。她告诉我终于又上学了,还递给我一个很大的棒棒糖。我再次见到她却多多少少有了些不自在,仿佛那两根鱼骨,不仅仅卡在我胸口,还卡在我和她之间。我竭力掩饰自己,装着和以前一样,但是我知道没有用的,她能够洞察一切。

女孩总是那么地细腻和敏锐,一切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察觉了我的变化,我甚至相信,她知道这一切的起因。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她待我还像以前那样,买棒棒糖给我吃,陪我上学放学,陪我聊天,陪我讨论问题,还不时借我东西……似乎在用行动表明,不管我怎么对她,她都会这么好地对我。

但是她待我越好,我的心里就越难受。那几天我心里的煎熬,是很难用话语来形容的。晚上睡在床上,她的身影总是会不断地出现,但是另外一种力量,却不断地阻止我,不让我再像以前那样的对她。我就这样地和那种力量抗争着,想回到她身边,却挣扎不出束缚,我觉得,自己都快被扯碎了。

那天上学,我仍是和她走在一起的,我已经不知道,和她在一起是开心还是折磨。走过学校花圃时,她指着告诉我,那里竟然开了一朵玫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里的确有一朵玫瑰。我没有办法相信,在学校这种反对恋爱的地方,竟能开出这样的玫瑰,羞涩,娇美,又鲜艳欲滴。“好美!”我赞叹道。

“是啊,你能把它采下来送给我吗?”她问我。

“我……”我语塞。

“怎么?”

“我怕……”

“怕什么啊?”

“玫瑰上……有刺……”

她没有再提玫瑰,和我一起默默地走向了教室。

后来,她哭了,她想依靠坐在我前面的优势来掩盖脸上的泪水,但是她没有做到,我看到了她睫毛上的闪烁着的泪珠。那一天,正是情人节。

晚上回到家后,我疯了,我锁上门,捂在被子里声嘶力竭地吼起来。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哭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但是我真的哭了。

如果你没有流过泪,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流泪的感受。泪水能把你的心洗得清澈而透明。哭完之后,我明确地感到,自己对她的爱,是那么的清晰与坚决。

第二天下了早自习,她因为要回家拿东西而没能和我一路。我在学校附近胡乱地吃了一些东西,便往回走。在学校的门口,我看见了一位卖茉莉花的老太太,她提着的竹篮里,洁白的茉莉花被细线串成一串,散发着淡雅的清香。我就止不住又想起她来,于是蹲下身买了一串。

回到教学楼,我并没有进教室,而是爬上了教学楼的顶楼。站在顶楼的阳台上往下看,学校就像一个蚂蚁窝,来来往往的学生在路上蔓延,有的空着手,有的背着书包,就像蚂蚁搬家一样。我于是想象,自己以前在下面走来走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蚂蚁一样地渺小和不值一提呢?

我想告诉自己是,但是我看到了她的身影。我否定了自己,我并非不值一提,至少在她的心里,我很重要。她对我也很重要,相当重要,她是我的女神 。

“韩——萱——”当她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她停止了脚步,抬起头望上看。我朝她挥舞着那串茉莉,然后轻轻抛下了它。那一瞬间永远凝固在了我的记忆中,没有一丝风,茉莉垂直而缓缓地下落着,她伸起手,欲图接住它,茉莉却已然挂在了她的手腕上。

后来,她又哭了。她仍然企图依靠坐在我前面的优势来掩盖脸上的泪水,我却再一次看见了她睫毛上闪烁的泪珠。

在她擦干眼泪一后,我来到她身边,轻轻地告诉她今天晚上晚自习后我会在后操场等她。

晚上的后操场空旷而幽静,待我赶到时,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我们牵着手,静静地走着,脚下鞋与砂粒的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天上是漫天的繁星,没有月亮。当我们走到后操场最僻静的角落,她就再也忍受不住了,紧紧搂住了我。她说当那串茉莉掉到她的手腕上时,她就知道,我的心又回来了。她向我倾诉着这段时间她的害怕,她说当我变得沉默时,当她在我手上取东西而我的手微微后缩时,当我不愿意为她采那朵玫瑰花时,她是那么的无助,她好怕失去我,怕我就这样慢慢地离开她。她比我高那么多,她总是以姐自居的,有时候她甚至是我心里的庇护,此时此刻,我第一次感到她是这样地脆弱。我紧紧地搂着她,告诉她这一段时间内心的折磨,告诉她自己在濒临崩溃时疯狂的嘶吼,告诉她眼泪后才发现自己是这样地舍不得她,告诉她自己再也不想离开……她的泪淋湿了我的肩膀,我的泪浸透的她的胸襟。她把唇吻在了我的额头上,我踮起脚尖,也想吻一吻她,嘴唇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却因脚尖无力滑到了她脖子上,她咯咯咯地笑了,尽管脸上还挂着泪水,双手却把我搂得更紧,我知道,她也再不想让我离开。

第二天,她送给我的那颗棒棒糖,是心形的。

以后每天的晚自习后,我们都会去后操场“幽会”。走到那个僻静的角落后,我们都会止不住像第一次那样把对方搂住。这个时候,我总是想吻一吻她,便努力地踮起脚尖,但每次一碰到她温暖柔软的嘴唇,我就全身瘫软了,脚尖自然没了力气,嘴唇就滑落到她的脖子上。她似乎更喜欢我吻她的脖子,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止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虽然她的笑声很小,在空旷的操场上听起来仍然相当清晰。我于是害怕了,生怕她的笑声引来什么人。她似乎察

姐姐·情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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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我小,却成了我姐。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她常常走在一起,那天碰巧被土豆看见了,我想给土豆打个招呼,土豆笑了一下,溜了。后来土豆告诉我,我和她走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姐姐带了一个小弟弟,告诉我的时候,土豆笑得相当灿烂,笑容撑起了脸上圆溜溜的肉,仿佛这是一件相当滑稽的事。

她长得相当高的,至少对于一个女孩来说,高成这样很难能可贵;我却不怎么高,这不能怪我的,要怪只能怪我父母。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头往右转,看见的一般是她圆润的耳垂和白皙的脖子,这样叙述,你便知道我到底有多高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她叫韩萱。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韩萱,没想到她也笑得相当灿烂,咯咯咯地几分钟没停,仿佛这是她一辈子听过的最开心的事,然后她就逼着要当我姐,否则就一辈子都不理我。我的胆子刚刚变大不久,还不怎么会耍赖皮,于是没有成功,最后的结果是她当我姐,但每天得买棒棒糖给我吃。

喜欢吃棒棒糖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家穷,吃糖也不容易,一般是在爷爷领工资的那天,我拥着爷爷去哑巴的店里买一块五分钱的棒棒糖。那天是爷爷的节日,也是我的节日,爷爷笑呵呵地把钱用手巾包好,揣进兜里,我则笑眯眯地把糖纸撕开,塞进嘴里。那时的棒棒糖相当劣质,一根细竹棍,上面顶一块黄糖,外面裹一层发油的纸,不过却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放在嘴里能抿上大半天。

吃棒棒糖的习惯伴随了我的成长,而且随着棒棒糖越做越精致,这个习惯也越演越烈,以致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为了吃棒棒糖,竟让一个比我小的女孩当我姐。

其实吃糖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我怕失去她——我从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初中我就认识她的,我相信她也认识我,只是彼此都没有打过招呼。那时我们在不同的班里,我能偶尔远远地看见她,甚至和她擦肩而过,但我们的脸上都没有表情。那是一个尴尬的年龄,对自己的样子尴尬,对这样的事也尴尬,我们一般称这个年龄叫青春期。那时我略略地拔了个,声音变得像鸭子一样地难听,腿上和嘴上的汗毛都越变越粗。那时的她皮肤黝黑,但已经相当高了,孱瘦细长的身体顶着一个瓜籽形的脑袋,让我想起了向日葵,不过这株向日葵杆上长出的不是一个大花盘,而是一颗硕大的瓜籽。她的胸部略微的发育了,衣服上撑起两个小尖尖,有一次和她擦肩而过,发现她的衣服上画了一只蜻蜓时,就禁不住想起了小学时念的诗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我于是便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一个星期都处于亢奋之中。

打那以后,一下课我就冲出教室,四处张望,希望能看见她,因为想看她衣服上的那只蜻蜓。如果得逞,我那一天都会亢奋得神经兮兮的,但和她擦肩而过时仍然保持毫无表情,除了眼睛的余光往蜻蜓上猛扫两眼。神经兮兮并不可怕,青春期的很多人都是神经兮兮的。她穿那件衣服的概率并不大,以我的观察作统计,大约是0.25,我由此判断她有四套衣服。在她的衣服上没有蜻蜓时,我便幻想着自己在上面画出一只,而且是会动的蜻蜓,这样一来,她的衣服上有没有蜻蜓,我都会亢奋了。

我们初中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却每时每刻地观察着对方,又不动声色。

读了初中读高中,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你千万不要顺理成章地仍把她看作那株向日葵,除了仍有一丝瘦弱的痕迹,她已经发育得相当标致了,皮肤也白了不少。

我和她分到了一个班,她就坐在我的斜上方,中间隔了一条过道。我是这样知道她的名字的:路过她的桌子时蹲下系鞋带,在下降过程中往她的书上瞅了一眼,于是看到了“韩萱”两个字,很漂亮的名字,也很好记。从我知道她名字的方式,你能够判断,我胆小而害羞。

即使她在我斜上方,我也不敢经常找她说话,倒是她经常转过来,以“问题”的名义闲扯一些东西。她还经常借我的东西:透明胶,橡皮,铅笔刀等等。在我递给她东西的时候,她并不转头过来,而是向后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探索我手的位置,再在我的手上探索她想要的东西。她经常在我的手上囫囵地摸上半天,才取走她借的东西。这或许是一种暗示,但这并没有使我采取什么行动,只是把文具盒装备得应有尽有,让她有更多的机会来借东西。我很被动的,从小就是这样,饿了就等着吃饭,错了就等着挨打,现在也这样,总等着她能做出些什么,自己却一声不吭。

课间出去走动或者上厕所,也是经常能看见她的。我很想和她打个招呼,却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走——我经常强迫自己干一些不愿意干的事,一直都这样:上课想上厕所,就拼命忍到下课;不愿意吃青菜,还不断地往肚子里灌;想出去玩,却只在屋里徘徊……这时她就故意咳一声,然后佯怒地说:“你又视而不见!”我就结结巴巴地叫一句“韩萱”,她于是满足了,冲我笑笑,回教室去了,我于是也忘记了自己还要上厕所,跟在她屁股后面,回了教室。

讲讲我的脸皮是怎样变厚的吧。学校每天都有扫除的,她和我同一组。我一般是倒垃圾的,最后走,那天她居然也留到了最后,倒了垃圾,教室就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了。她对我说她想帮我,我说不用了,垃圾已经倒了。她说不是这个,我说窗户也擦了,该做的都做完了。她说她想帮我克服对女孩的紧张心理,我就一下子紧张了。她走过来,把我的手按在她的手上,还要我直视她的眼睛。当时我的手在抖,心在跳,眼睛周围的肌肉都快抽筋了。最后我手心出的汗把她的手都浸湿了,还沾上了大扫除留下的脏东西,她就笑了:“你差点就尿裤子了。”

以后的每次大扫除后都有这样的“课程”。脸皮的厚度大概以每次几微米的速度增加,不怎么显著,但量变总会转化成质变,到最后我就脸不变色心不跳了。本来这门课程还可以继续的,可我自己一不小心把它结束掉了。这门课程是这样结束的:那次大扫除后只剩我们两人时,我熟练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不到一分钟我就觉得无聊了,于是问了一句:“这种情况我已经适应了,有没有更刺激一点的?”她把手抽开,半笑半怒地说了一句“你去死”,然后离开了。我就愣在那里了。我不害羞不胆小了,但我仍然不懂女的。

第二天她递给我一张纸条: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样大胆的话,看样子你已经毕业了。

从那天开始,大扫除之后,她就再也没留下来了。倒了垃圾后,我就靠在她靠过的那张桌子的旁边,抚摸那张桌子,然后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了。

平时她对我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我真的胆大了不少。她找我借东西时,我常常把一只空拳头伸向她,她探出手来在我手上摸来摸去,最后都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回过头来“哼”我一下,我这才笑嘻嘻地把东西给她。

上学放学的路上也是经常看见她的,我会悄悄地走到背后,哇她一声,她被吓着之后,就追着来打我。当然,我也免不了被她吓着,她有身高优势,悄悄走到我背
后之后,能够把嘴凑到我耳边再哇,耳朵里面便嗡嗡地响好半天。我们就这样相互捉弄,捉弄完后就肩并肩地一起走。

然后不小心,就被土豆看见了,再然后,她成了我姐。

再然后,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嘴里叼一个棒棒糖,就更像她的小弟弟了。

再然后,班上传出了我和她谈恋爱的谣言,而且越传越夸张,有人说我每天都在桥头等她一起上学,有人说我的抽屉里有她写给我的情书,有人说每次大扫除后我和她都在教室里抱在一起……

我开始担心这样的谣言会传到哪个老师的耳朵里,平时动作起来免不了提心吊胆的,感觉却更加刺激了。

高二的校运会上,我在一间办公室里编辑《体坛快讯》。关于《体坛快讯》,它主要用来记录田径场上学生的表现,各个项目的排名。一般是没有人看的,倒有很多人垫在屁股下坐。我身体不高,而且略显瘦弱,没办法上田径场,只能干这样没前途的工作。她则有身高上的优势,于是参加了跳高。

她告诉我跳高时一定要去为她加油,我说会的,她于是笑了,很幸福的样子。她的项目是在早上10点举行,临近10点时,我正在画一幅画,然后听到了检录处老太婆用男性化的声音喊着带语病的话:“高二女子跳高,高二女子跳高,到检录处检录了。”我于是知道她快比赛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犹豫了。我怕班上的风言风语会因此更盛,其实同学再怎么乱说我都不怕,我怕他们背后突然钻出一个老师,这才是悬在我脑袋上的达什么什么剑。我于是作了一个小时的思想斗争,等我赶到的时候,比赛早已结束了。

“就是你不来看人家,只得了第三名!”这是她见我的第一句话,“答应人家的事又不做到,不理你了!”这是第二句,没有第三句了,因为她手一甩,跑开了。

这个时候男的是应该追上去的,我却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象她上场时在人群中寻找我的身影的样子,我的身影比较矮的,混在人群中也未必看得出来。于是她助跑跑出的曲线,不是为了起跳时的角度和初速度,而是为了把人群的每个角落看清楚。其最终结果是只得了第三名,当然,也看清楚了人群中真的没有我。她当时的心情我是无法理解的,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不会开心。

我写了一张纸条,偷偷塞进她的课桌,告诉她我没有去的原因。你也许会说,这是一封道歉信,那是你的看法,随便你怎么说。

说说她的反应吧。

第一天,她没有理我。

第二天,她瞪了我一眼。

第三天,她瞪了我两眼,发现我在看她时,还哼了我一下。

以后的日子,她瞪我和哼我的次数每天都在递增,我就不再一一列举。

那一段时间的我非常沮丧,只有靠不断地做题来消磨这种沮丧。很多时候做着做着就想起她了,于是思考的问题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假设那天我让她生了一定量的气,每次她瞪我一下或者哼我一下都会使气消掉一部分,又已知她每天瞪我和哼我的次数比前一天多一次,那么总共要多少天她的气才能全部消掉?我没能解出答案来,因为我不知道她生了多大的气。

我真的希望,她能变回以前那样,但是看她每天哼我的样子,觉得似乎一辈子都不可能了,除非某天发生奇迹。于是每天睡觉之前,我有了一门新的功课,那就是祈祷奇迹的发生。

奇迹是这样发生的:

大约两个星期以后的一天课间,我在课桌里找书时发现了一只棒棒糖,很特别的一只棒棒糖,晶莹剔透的杆子上撑着一个圆圆的大脑袋,糖被一层漂亮的糖纸裹着,在糖和糖杆交界的地方,一根金色的线束着那层糖纸,这样打扮的棒棒糖,像个可爱的布娃娃,更像日本卡通里的晴天公仔,而糖纸上用笔画上的眼睛和嘴巴,正冲我微微地笑着。我抬起头看她,她正看着我,然后她笑了,很甜。那一刻,我惊异地看着她,看着奇迹的发生,渐渐地,感觉心里什么东西融化着,正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借一下你的透明胶行吗?”她问我。

我把透明胶递给她,她仍像以前那样,向后伸出手来在空中寻找我的手,找到之后,她没有拿走透明胶,而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们的手就在空中纠缠在一起。

然后班上就起哄了,有人像原始人那样呕呕地叫着,有人拍着桌子,有人手舞足蹈……我们的手仍然紧紧握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

那天放学我和她又走在一起了,她说她其实早就不恨我了,只是看我一天到晚说不出半个字的样子,也就赌气不说话了,心里难受的时候,就转过来瞪我两眼或者哼我一下。直到昨天下午,她拾到了我写给她的纸条。我于是纳闷了,我的纸条两个星期前就塞进她的课桌了。她说她的课桌里有个洞,大概漏出去了。那天下午往教室走的时候,她发现地上有一张糖纸,方方正正地叠着,上面似乎还有字迹,她认得那张纸的,那是两星期前她买给我的棒棒糖的糖纸,她拾起来,正是我留给她的纸条。她说当时我觉得你好傻,你为什么不当时就把原因告诉我呢,我说你已经被我气跑了,她说你为什么不追呢,我就问她当时是不是等着我去追她,她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当时真的作了一个小时的思想斗争?我说是。她说你就是傻在这些地方,她又问为什么比赛都结束了你还跑来,我说我真的想来看你,她就又把我的手握住了。

上学的时候我们也又在一起了,我并不像他们谣言的那样每天在桥头等她,但我每天都能碰见她。我的秘诀是这样的:首先要掐算好她出门的时间,然后出门之前心里不断地念“我一定能碰见她,我一定能碰见她!”,然后出门走着走着她的身影就出现了,我就偷偷地溜到背后准备吓她一跳,如果她的身影没出现,自己就要做好准备了,因为耳边随时随地都可能哇出一声来,然后她就出现了。

我们总能想出办法,做出一些相当有趣的事情来,吓来吓去,那只是其中很小的部分。

比如下雨的时候,我一般是坚持不带伞的,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带伞。我一边淋雨,一边找她,找到之后,便一溜烟冲进她的伞下,溅得她浑身是水,这时她会一边揩身上的水,一边说讨厌,伞却朝我这边斜了过来。另一种情况是,走着走着,便觉得下着的雨淋不到身上了,抬起头看见伞的一个角落,回过头,便看见她了,正冲着我笑:“你不怕感冒吗?”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那天淋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背后也没有伸出伞来,于是想,今天完了,要淋到学校了,就觉得背后有人碰我。转过头,是她,没有带雨伞,却穿着一件雨衣,得意地笑着望着我:“看你今天怎么着?”我于是嚷着要钻到她的雨衣下面,她却在雨里和我兜起圈子来。当然,最后我还是得逞了,我们俩撑起一件雨衣,嘻嘻哈哈地往学校跑,那天她的雨衣是红色的,她的脸也被映得红扑扑的。

天气渐渐冷了,她穿的衣服上便常常连着一个帽子,走到她背后的时候,我就不再哇她了,而是想办法把她的帽子盖到她的头上。这对我来说有相当的难度,她比我高,所以我不得不像投篮一样地跳起才能成功,有时候把她碰痛了,她就会捏起小拳头追我,她却不能用相同的办法对付我,我的衣服上没有帽子。对此,我表面

买到了勃客书

买到了勃客书
 
4月15号去中关村图书大厦,买到了勃客书。摄像如上。两本,自己一本,另一本送人,送美女。
 
虽然封面差强人意,里面的装帧还是很到位的,图文排版花了不少心思,用纸也可以和上次的《补画郑渊洁》媲美,所以定价22,也很值。书是宽本,宽本给人感觉很舒服,这一点也要表扬。
 
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第一次印得不多,抢个先,买到手再说。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绝对值得珍藏。
 
在中图同时看到了成人荒诞系列《白客》《智齿》《我是钱》,加上《勃客郑渊洁》,这四本都是摆在四楼文学区的。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本书促成了我和一位美女的会面。感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