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没坐过飞机了。总觉得,把人拉到那么高的空中晃悠,是一件挺不靠谱的事。所以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在心里大喊了一句:上帝和佛主一起保佑!呵,不属一个系统的两个主子,硬被我拉到了一起。也不知管不管用。
我也硬被飞机拉到了天空。在天上,目睹了太阳沉入光怪陆离的云海的全过程。在天暗下来之后,遭遇了气流。外面黑漆漆的,机身晃荡,像在坐船。不对,船遇到浪的时候,往往振幅较大,但频率较低;但飞机往往频率很高,振幅不大——未必不大,只是保险带把人拴得牢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气能托机,亦能毁机。还好,虽然风吹浪打,我们的机还是直挺挺地往前射。气流过去之后,想起一件事。某天和一位朋友开玩笑,那朋友说她在鼠年命运不好,但愿天上的神仙能保佑她牛年好运一些。我想了想说,过些天我就要上天了,我保佑你吧。这回真在天上了,那自己的灵魂也叫在天之灵了,于是就煞有介事地保佑了她一番。完事后觉得不够,又把所有我在意的人逐个保佑了一回。当神仙的感觉真不错。
两个小时后,就到了重庆。地上最快要25小时的路程,天上2小时就办到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果然不是盖的。
坐公交车去了朋友家。我先在重庆玩两天,再回家。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我闻到了这个城市的气味。什么气味?火锅香味。放眼望去,尽管夜色阑珊,满大街都是美食。街边摊,以及登堂入室的店面,都在散发诱人的味道。妈呀,我想念了一年的重庆终于赤条条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咽了一下口水,饥渴得迫不及待。(此处删去两百字)
久违的朋友把我接回了她家。我以为我们见面时会热烈拥抱,但实际情况只是相视一笑,仿佛昨天才见了面。她老公也已经在家了。人这一辈子能找到的朋友不多,在朋友之中,能给你亲人感觉的,或者自家人感觉的更是寥寥可数。她是其中一位,包括她老公。我真把她的家当成自己家了,也由此为假日开了个好头,过了最惬意的两天。
这两天不必细表,记流水账也未必是一件有意思的事。让人记忆深刻的往往是一些片段。而这两天给我较大感受的,是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差异。我刚从北京回来,想在北京看到满大街的美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在重庆,这却成了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记得在我刚离开重庆的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外面的城市食物那么少,难道人都不吃东西吗?在离开重庆十年之后,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重庆的吃的会那么多,这些东西都吃得完吗?后来,我自己给这个问题找个一个答案,短短的几天胡吃海喝,自己就长膘5斤。哪有吃不完的东西。在同学家的两天就是范本,常常上一顿刚下肚,肚子还撑得难受,同学就问我下一顿想吃什么,她做给我吃。贤妻良母啊!看着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了自己的家,幸福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说真的,我比她还开心。
两个城市还有一个明显的差别就是幸福指数的天渊之别。走在路上,几乎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包括给小区做保洁的大妈,她们有说有笑,仿佛这辈子从无烦恼之事。但在北京,几乎所有人脸上都若有所思,特别在我住处附近,一些人的神情更是苦大仇深,眉心的川字彰显着内心解不开的深深烦恼。我于是就又想不开了,为什么在北京人总有没完没了的焦虑,为什么在重庆,大家可以过得仿佛毫无生活压力,从未后顾之忧,吃香的喝辣的,笑着活。
看着大家脸上的笑,你也会不由地被感染。生活理应开心,不是么?我突然找不到不开心的理由,满大街的美食,满大街的美女,有最好的朋友陪伴,我还缺什么?我皱了一年的眉头开始舒展。笑容已经不自觉地让苦闷的脸柔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