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狗主人的强悍对话

真事,绝非杜撰。发生在京师大厦附近。
 
一位帅哥和一位美女牵着狗路过,二人素不相识。两只狗却对彼此产生了兴趣,相互嗅着尾部,当街交欢。
 
在这尴尬时刻,男方先打破沉默。
 
男:您这只是雌性的吧?
 
女:恩。
 
男:那……没事,我这只是公的。
 
女:……行。那……让它们玩会儿吧。
 
男:你……可养得真细心,看这毛发。
 
女:你的也不赖。
 
男:要它们真有了崽,咱可成亲家了。
 
女:你这人可真会拉关系。
 
男:到时候可别吃水忘了挖井人啊!
 
女:瞧你这话说得……
 
男:(犹豫片刻)这是我的名片,今后要有了可记得联系我啊。
 
女:……行。给,我的名片。有了一定捎你一只。
 
……
 
匆匆路过,就听到这些。
 
两只狗狗无知者无畏,两位主人的对话也相当威猛。
 
一对宠物的本能行欢,没准牵线搭桥,最终能撮合一桩婚事。
 
一对男女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贼有意思。

感谢陌生姑娘的大腿

国庆,一票难求。求到一张站票,已相当幸运。买了一张折叠小凳上火车。没有座位,只好自带。
 
但火车上硬是拥挤到一张折叠小凳都安不下。几乎在寡不敌众的情形下和周围的人拌嘴一场,才安下自带的小凳。
 
坐在小凳上,无依无靠。要接受乘客的拥挤,火车的摇晃,相当考验。醒着还好说,睡着就难办了。
 
我将小凳安置在一座位旁,座位上坐者一位女性。
 
在朦朦胧胧睡着的过程中,由于以下原因:
 
1.小脑不再工作,丧失平衡能力;
 
2.空调太冷需要温暖;
 
3.内心防线在深夜崩溃。
 
最终靠在了她的大腿上。
 
整个过程,她没有一丝怨言。反而醒来后,我发现自己靠在一位陌生姑娘的大腿上,颇为窘迫。
 
醒来后,看清了姑娘的容颜,一夜的疲惫难掩容貌的秀美。也看清了穿着牛仔裤的腿,纤细秀美。
 
整个过程没和她说一句话,但心中充满感谢。
 
感谢这位姑娘,人美腿美心更美。
 
由衷感谢。

美丽的身影

  有那么一段岁月,有那么一个老师,我到现在都经常记起。
                 
  经常记起她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她长得漂亮,我就喜欢她了。因为喜欢她,就经常想起了。
                 
  其实与其说自己经常记起她,不如说经常怀念那一段尴尬岁月。那段被人们称做青春期的尴尬岁月。
                 
  那时的我十二三岁,已经不再是个娃娃了,但是仍是被人家当娃娃看待的。小平同志说,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学校就找了一个大姐姐来抓我们这群娃娃。
                 
  她就是那个大姐姐,我们的微机老师,学校找来抓我们的人。
                 
  那年的暑假被学校动员去参加电脑夏令营,第一次听说电脑这个词,我觉得很奇怪,谁的大脑还带电?报了个名,于是成了被她抓的人。
                 
  一切的开始就这么简单。
                 
  其实十二三岁的孩子,已经似懂非懂地有了些男女的概念。那时的女孩情窦初开,喜欢的偶像是四大天王,常常围在一起哼刘德华的歌,看见俊秀的男孩也会娇滴滴地说一声好帅哦。那时的男孩还没怎么发育,却已经开始爱靓了,特别在女生面前。常常往头上抹水,然后努力把头发掰成两半,被大人笑是汉奸头却不屑一顾地认为大人不懂潮流。死缠烂打买了一条西裤,上面配的却是运动衣。声音变得像鸭子一样地难听了还一天到晚乱吼。我就是这样的男孩中的一员,一天到晚想一些希奇古怪的事,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成天张牙舞爪,癫癫狂狂像一个小丑。像我这样癫狂的不在少数,于是就组织了个色狼舵,向大家宣称自己是好色的,我颠得最甚就成了总舵主。
                 
  但不管我颠成什么样子,在她面前我就完全收敛起来了,像一个乖乖小朋友。甚至还挠头皮,红脸。她一点都不凶。让我变得这样收敛的是她的美丽,耐心,和姐姐般的温柔。
                 
  那时的我们对电脑一无所知,看见一个显示器还以为是一种新型电视。所以一切都从最基本的学起:背键盘,打字。我的打字速度是慢得可以的,因为我怎么都记不住键盘,背得了也要反应半天才知道该用哪个手的哪个指头往哪个键上戳,戳过去了也问题多多,要么没出来字母,要么出来一长串。当时每分钟最多能打20个字母,于是觉得这个世界完了,怎么发明了这么个不好用的东西。
                 
  见我笨成这个样子,她就过来坐在我的旁边,牵着我的手纠正姿势,捶我的背要我端端正正坐起来。我呆得像一块木头,她就像摆弄木偶一样把我摆弄成正确姿势。
                 
  “你知道吗?你应该把键盘上的按键想成烧热的碳,不要一直按着它不放,手搁在上面久了会被烫起泡的。碰一下要马上缩回来——试一试这种感觉,非常轻快地,按下去,弹回来,按下去,弹回来……很轻快地,很有节奏感地……”她是这样教我打字的。
                 
  她离开后,我发现手心的汗多得都快滴下来了,脸滚烫滚烫的,脖子也滚烫滚烫的。回家的路上一个哥们儿走过来问我,你脸红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对我们李老师有意思?我矢口否认说没有没有,他一直坚持说有有有,我们就在路上疯打起来。
                 
  那一段时间,吃饭都是念念有词的:“asdfjkl;……”。
                 
  到了学五笔,念的词也相应地变了:“王旁青头兼五一,土士二干十寸雨……”
                 
  我仍然是很笨,但是字母能打到40多了,汉字也能过20了,但进步到这种程度,夏令营过得也差不多了。
                 
  作为夏令营的结束,我们去参观了一个电厂,一个火力发电的电厂,电厂的一块地上铺着刚刚出炉还未冷却的炭石,几个女孩不知道,走上去烫着了脚,李老师于是动员男生前去背女生。我就又胡思乱想了,想象着要是她被烫伤了,我一定要第一个冲上去背她,冲上去的速度要快,背她的动作要干净利落。正想到应该先把她的左手还是右手搭在肩上的时候,她从我身边经过了,我的脸唰地红到耳根,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相当羞愧的事情。心念急转,想:要是她问我在想什么,我该怎么办呢?对,我就告诉她这么烫的炭石让我想起了打字的键盘。但是她什么都没问,奇怪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就走开去看受伤的女生了。
                 
  这些都是初一暑假的时,初二的时候,她成了我们的微机老师,教我们basic语言,还开了一个课余的辅导班。她再次成为我们的老师对我来说是一个惊喜,所以她的辅导班我也毫不犹豫地报了。每天下午的放学之后,我都会在实验楼的机房呆上一个小时以上,她辅导我们basic编程的基本思想。
  学到了一些东西,就有想用的欲望。我蠢蠢欲动,用for循环在屏幕上打了100个“艾老虎油”,结果李老师发现,过来问我在打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支支吾吾说随便编程玩玩,同学在旁边狂笑,说不愧为舵主。她又问什么舵主,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至于她能不能破译“艾老虎油”这句话的含义,我到现在都不得而知,我想她至少得看过《黄飞鸿》才行。
                 
  那个年龄,逻辑思想的概念还刚刚萌芽,所以编程对我来说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撑着脑袋想程序,想不出来就使劲挤额头上的痘痘,挤得头破血流,搞得写程序的纸上也血肉模糊,不明白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吐的血。她看见了就会骂我:这么大了,也不懂爱干净。
                 
  那一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托着脑袋想程序,想不出来了,就把手压在太阳穴上往中间挤。她看见了就问我为什么经常挤自己的脑袋?我说自己头痛,她又问一直都这个样子吗?我随便答了一句是啊。
                 
  第二天下午她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拿出一个用报纸包得好好的东西给我,塞进我的书包,但我的书包怎么都包不住,冒出一截来。她对我说,这是老师买给你的,回去按上面的说明好好吃,这么小就头痛,当心今后会落出大毛病。她是用嗔怪的语气说的,我站在她的办公室又变成了傻冬瓜,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谎话她竟关心到了这种地步。回家的时候她还叮嘱我:小心放好,不要被其他同学知道了,不然他们会说老师偏心的。老实说,她对我真的很偏心。
                 
  回家拆开才知道是补脑的营养品,我于是每天都很认真地喝,早一支,晚一支。
                 
  这样的事写出来很像小学生的作文,因为小学生作文里的老师都是这样关心学生的。但小学生作文里的事未必就不是真实的。如果你把这当成一篇小学生作文,这至少是一篇绝对真实的小学生作文。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把手随便放在脑袋上了。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手,我就把它牢牢的按在大腿上。李老师看见我这个姿势,就会问我:程序编出来了?我说还没,她就坐到我身边给我给我讲解编程思路。但我常常要讲好多次才会明白,她的声音很好听,听着她的声音我就忽略她在讲什么;她的手很漂亮,看着她握笔的手我就不由自主地走神了。她常常说你呆呆地在想什么,当然,我不愿意让她知道我傻呆呆地想些什么。
                 
  还好,走了不少神,最终也没有让她失望,那年的奥林匹克信息竞赛我得了市区的二等奖。
                 
  这仿佛是故事的高潮,也仿佛预示着什么即将结束。
                 
  微机棵伴随着竞赛的结束而结束,初三是不会开设这样的课程的,所幸的是学校小,我时常都能碰见她,然后很开心地向她问好,她也会开心地问问我最近的学习情况。
                 
  那一天在路上碰见,她拉着我说,你的获奖证书还在我办公室呢,和我一起去拿吧。我就呆呆地跟在她后面去她办公室领了获奖证书。拿着证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自己除了还能在路上向她问好,再没有其它关系了。那天她穿了一袭白衣,很漂亮,用一句非常贫乏的比喻,就是像仙女下凡一样。后来有人告诉我,那身衣服是她男朋友给他买的。
                 
  她的美丽是全校皆知的。我们那个唱歌走调的音乐老师都对他很有意思,经常打饭之后端着饭盒就去找她聊天——因为他和她没有业务上的联系,只有在食堂碰见之后赶紧穷追不舍聊两句。这样的情景我看见了好多次,觉得音乐老师的样子傻逼透顶,不知羞耻,脸皮比城墙厚。也许是唱歌走调吧,不管怎么追音乐老师就是没有追到李老师。
                 
  后来我考上了高中,仍在同一所学校,仍然开设了微机课,教微机的却变成了一个干瘦老头。
                 
  打听了才知道,李老师被那个我们不知名的男朋友带走了,我们唯一知道的,是男朋友曾经为她买过一袭漂亮的白衣。另外一个小道消息颇为丰富的同学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在重庆开了一家电脑公司,她就辞掉教师的职务一心去帮助男友经营事业了。
                 
  “还记得吗?”那个小道消息丰富的同学告诉我:“我们初三那次打完泥巴仗回家路上碰见李老师,她就是刚刚去见了她的男朋友,看她高兴的那个样子,一定是。”那一次我是记得的,她笑得很开心,说我们像一群泥孩子。我以为她这么开心是被我们逗的,怎么都没想到是因为刚和男朋友约会过。
                 
  微机课上,那个干瘦老头戴着老花眼镜煞有介事地讲着dos命令,我死活都适应不过来。在我的心里,微机始终是和李老师这样天仙般的美女联系在一起的。上机去机房,看见一群小朋友在一个年轻男老师的带领下编程,曾经熟悉的苹果机中华学习机变成了386,486,觉得一切都恍若隔世。
  经常性的,我会浮想起那天她叫我去拿奖状的情景,她那漂亮的一袭白衣,也许那天,就早已预示了这一切。
                 
  高中几年的黑暗拼杀之后,我考了大学,也许是心里那个重重的情结,我选择了计算机系。不管是在编c语言,还是java,每次托起腮帮思考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她的声音,眼前就会浮现她握笔的手。
                 
  一转眼,距离初中的那次夏令营已经快十年,她也许和男朋友结了婚,也许孩子都好多岁了,但这并不影象她在我心目中美丽的形象;而我自己,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喜欢。一想起那段青涩的岁月,她的样子就会在我眼前浮现。她也一直这样浮现着,一张写了程序的纸,一张软盘,都会让她浮现在我的眼前。
                 
  就这样,她一直留在我记忆中,成为我青涩岁月中的恋师情结,漫长成长途中的印迹。是的,她是我记忆中不灭的回忆,永远美丽的身影。
                 
  2002.11.30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在一个草不长马不发情的季节去了一个草长马发情的地方
 
小时候去过内蒙古的乌兰浩特。我印象中的草原是一望无际的,草比马还高。风很大,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次去的草原和印象中的草原大相径庭。地面并不平坦,有连绵的小山。远远望去,草山连绵。草已经枯黄,割了,储备起来作为马群过冬的食物。所以草地只剩下枯黄而整齐的草根,草根里藏着蹦达不了几天的蚂蚱。这种剪切的整齐使得整个草原看上去像剃了毛的绵羊。
 
这不是一个生命滋长的季节。草不长马也不发情。在这样的一个季节,我们在草长马发情的草原呆了两天。
 
幻想过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骑马驰骋。大约有这样幻想的人太多了,也就成了一个财源滚滚旅游项目。真正骑在马背上的时候,才知道这边的马见识过太多的游客已经养成了油滑的性格。载着游客慢悠悠晃悠,简直就是闲庭信步。游客急了,嘴里大叫,缰绳狂抖,双腿紧夹马腹,它才不紧不慢跑上两步。即使如此伺候游客,它的主人也有不菲的收入。
 
给我印象最深的,倒是草原的夜空。天黑之后走出宾馆,仰望天空,立马被满天星星震撼了。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星星。密密麻麻,星星点点,却错落有致。草原的天空是如此清澈。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天空可以用清澈二字来形容。清澈到可以望见穿越真空百万千万光年后抵达地球的微弱星光。
 
我瞧见了银河,长这么大第一次用肉眼望见了银河。小时候生活在云雾缭绕的山城,无缘得见;走出山城来到灯光亮过星光的大城市,更无缘得见。如今终于真切地看到了。一开始以为是云,但云会盖住星光,星星不可能长在云层的下面。横贯天空的这么长一条如云似雾的带子,只可能是银河。银河是流淌着星星的河,地球也是其中的一颗。我们竟然能看见自己置身其中的那条河,神奇。
 
没有建筑的遮挡,整个夜空像倒扣的锅。北斗七星那一把锅沿上的勺子看上去硕大无比。仰望星空,总会让人思索。天上的任何一颗星星,都可能比太阳还大。而我们不过是生活在比太阳小很多的一颗行星上的一群蚂蚁。小得微不足道。只有仰望星空才能深切地体会自己有多渺小。为了抗衡这种渺小的感觉,我竟然产生了像狼那样朝着深不可测的星空嗥叫的冲动。在人烟稀少的旷野里没有必要抑制自己的冲动,于是我任冲动迸发。我的冲动带动了别人的冲动,周围竟然有人随着我嗥叫起来。只是这样的嗥叫并不娴熟,在幽幽的夜里显得生涩笨拙。
 
在平时,我们压抑了太多的冲动。当我们来到这小山连绵但依旧辽阔的草原的时候,禁不住想把心中的一切都宣泄出来。第二天,我们登上一座草山,在山顶上,一览四下风光,冲动再次迸发——引吭高歌的冲动。当然,想唱的不是靡靡之音的流行歌曲,而是源自土壤的民歌。我搜寻脑子里不多的民歌,找不到歌唱草长马发情的,很是遗憾。最后我们唱起了《青藏高原》和《山路十八弯》,大家扯着嗓子,一人一句,唱得比任何时候都唱得痛快。甚至恨不得在另一个山头,能有人和我们一起对歌。
 
其实,没有冲动,就无所谓生命。生命本身就是由冲动而产生的。在这样的季节来到草原,没见到生命的翠绿,没体会到驾着马儿四蹄狂奔,实在有些遗憾。不过一不小心促成了一对小虫子的配对,也算一种慰籍。那是第二天去原始森林的事,我们行得太快,后面的人没跟上,便停下来等候,靠着一棵树,不由得产生了往上攀爬的冲动。正准备动手,发现树皮上的凹处有一只长腿蜘蛛。它形态僵硬一动不动,激起了我研究它是死是活的好奇,用树枝拨弄。在我的逼迫下,它张开腿开始躲避,正好迎面爬来另一只长腿蜘蛛,我从形态一眼看出了它们的性别差异,禁不住就来劲了,大叫交配交配。让人吃惊的是迎面而来的雄蜘蛛还真爬上了雌蜘蛛的身体,伸出尾巴与之结合。同行的人都笑作一团,说从来没见过像我这么高效的月老。
 
这是个生命渐行渐远的季节,在这样的季节偶然见到交配,让我看到生命冲动对自然规律的抗争。这种抗争,就像那些蹦达不了几天的蚂蚱,它们还没长出翅膀,已然全身灰黑,它们活不了两天,但依旧会蹦达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生命的美就在这种蹦达到死的冲动。
 
离城两天,宣泄了很多积郁的情绪,忘掉了很多烦心的事,体会了很多平时已然麻木的触动。面对自然,心情平和安宁。
 
两天并不长,却让心境有了微秒的变化。驱车回城,看到满街塞得紧紧的甲壳虫般的汽车,拥挤的建筑物,蚂蚁般匆忙的人群,突然很不适应。几小时车程,景致差异简直天渊之别,一边空旷安宁,一边拥堵躁动,皱眉摇头,不明白自己为啥要呆在这样一个喘不过气的地方。
 
估计,自己也是一只想不开的蹦达至死的蚂蚱。

狗娘养的火车票

如今买火车票已经不叫买票了,叫搏票。一个搏字,道出其中的艰辛。
 
十一就在眼前,又到了一票难求的时候。一个朋友前些天三更半夜去火车站搏票。回来后告诉我他看到的场景。
 
放票时间是凌晨0点。他早早地到了,候着。到了放票的时间,售票员却不卖票,也不顾窗外队伍要求卖票的呼声,兀自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疯狂打出一大堆票放在一边。等着她打尽兴了,才开始慢慢受理等得快暴动的买票队伍。自然,只有少数队伍买到了票,而大多数凌晨辛苦排队的购票者,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没了”。购票队伍鸟兽散后,进去一位男子,和售票员说了几句,拿走了一开始售票员打出的那一大堆票。
 
一方面冷冰冰回应购票者没有票,一方面打出一大堆转移别处。而这一大堆票转移到了什么地方,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
 
当一些票很难从售票窗口买到的时候,却往往能从黄牛手中得到,不过,其价格远远超过原价。比如,不到两百的票,可能会卖到三四百。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因为自己在不得已的时候也买过黄牛票。而这些黄牛倒底有什么能耐拿到这些紧缺的票,我朋友所看到的场景给出了一些提示。
 
我也去搏票了。我没有凌晨到火车站肉搏的毅力,我怕夜太深没车回来露宿街头。只好第二天五点起床,乘最早的地铁冲往火车站。排着队问了四五个窗口,听到了统一冷冰冰的声音:没票。厚着脸皮问原因,被告知凌晨放票时早抢光了。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到一个售异地票的窗口碰运气,居然买到了人家退的一张站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票,为何有的窗口买不到,有的却能买到?
 
一张站票意味着得在摇晃拥挤的火车上站立十个小时,而那正是平时酣睡的时候。我实在心有不甘,幸好提前五天的晚上19:00会再放一次票。于是今晚,专门找个一个售票点去候着,希望能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提前半小时到,等着买票的队伍已经十来米长了。这么长的队伍,轮到我的时候,还能有票吗?骑车飞快转悠了三个订票点,一个比一个长,只得选择一个稍短的队伍排队恭候。排队的每个人都惴惴不安,没人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票。等到七点,前方队伍不见动静,又等了二十分钟,依旧没有动静。我让人留着位置,去窗口看究竟,居然看到了我朋友几天前看到的场景。售票员噼里啪啦刷票,刷出一张打一张,完全当外面的购票者不存在。购票者找她买票,报出自己的车次,她当没听见,继续手头的活。这样的僵持最终导致了暴动,购票的人受不了了,开始骚乱,开始吵架。有人甚至要找她们负责人理论,她才不情愿地放下手头的活开始售票,马着脸对待每一个人,仿佛每人都欠她钱。
 
轮到我的时候,她根本不输入查询就直接了当地告诉我:“没有。”没有也就得了,还板着一张死了人的脸。我让她查查再告诉我,她不再理会,继续用“没了”回应下一个购票者。我索性不走,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看出了门道,凡是购买去往热门城市车票的,她都不经过查询就用没了回应人家,如果去往冷门的小城市,她还查查,打出来卖给人家。
 
我不愿用坏意揣测人家,宁肯相信她所说的“没有”属实。她怎么知道没了呢?我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她已经查过了。她一开始噼里啪啦猛刷的,都是这些紧俏热门车票吧?刷到刷不出了,自然没了。而那些有幸刷出来的车票,自然不会卖给外面急得双脚跳的购票者,因为卖给我们,能得到的,也不过区区五元订票费。让这些票流往别的渠道,或许有更高的价值。
 
一直以来,我每年至少四次承受着这种搏票的痛苦。大凡出行,我都离不开火车这玩意儿,所以痛苦也只得忍受着。我也曾天真地期待着某天我们的铁道系统能进行改革,打破铁老大一家独大的局面。但后来我想到了我们的医疗体系,我们的房地产市场。这些行业的惨不忍睹让我不再认为改革总能迎来更好的局面。
 
一家独大就一家独大吧,但是请把能买的票都卖给我们。遗憾的是,事实并非这样,我朋友所看到的和我自己亲眼所目睹的更让我心灰意冷。
 
毫无疑问,节假日的火车票属于紧俏资源。靠囤积哄抬大家急切需要的紧俏资源来牟取暴利的人,到了国难时刻肯定都是发国难财的人,因为二者本质一致。而那些协助黄牛囤积居奇并从中分利的内部人员,自然也是国难财的共犯。
 
经常,我经过火车站的时候都能听到大力打击倒卖车票的黄牛行为的广播。而这种行为,却和想要打击它的机构的内部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世界真够无间道的。

想念陌生的乳房

因为想理发,所以想起理发的事。
 
距住处不远之处,有一家发廊,理发的同时,赠送免费按摩。上次同学向我极力推荐,我在狐疑之中被他领着前往体验。理发的是男理发师,功夫平平,理出的发型,只能打及格分数。这世上的优秀理发师是相当难找的,难过了找女朋友。我至今没找到能把我发型理得恰到好处的理发师。理发后一次比一次傻,只能靠头发自然生长来削弱这种傻味。所以,当再次遭遇功夫无比普通的理发师的时候,我为自己花的钱感到不值。
 
不过后来我不觉得不值了,因为女服务员上场按摩了。按摩从头部开始,为了避免我的头发浸湿她的衣服,她在胸口垫了毛巾,再将我的头部固定在她的双峰之间。她的两只手从两侧绕到前面替我按摩额头和太阳穴,这样的姿势很暧昧,我觉得自己整个都被他她环抱入怀了。暧昧得心里面痒痒的,为了避免尴尬,我索性闭上眼睛享受。
 
闭上眼睛,没了视觉的干扰,触觉就更灵敏了。女服务员的双手很灵巧,有力度又不失女性温柔。当然,胸部也很柔软,觉得整个被温柔包围。按摩过程中,女服务员还有句没句找我聊天,她很专业,知道怎样让顾客放松享受。
 
到现在,女服务员长啥样我都忘了,但突然想起了那种触觉,当然,诚实地说,想得更多的是枕在头上的那对柔软的乳房。我一直以为女性对触觉敏感,而男性只满足于视觉。看样子不是,触觉有时候给人更多遐想的空间。
 
因为想念那陌生的乳房,于是决定再去那家理发店。
 
说去就去,当走到的时候,却看到一位发廊女站在门口,对路过每一个人虎视耽耽。——我喜欢被服务的感觉,却不喜欢被当作猎物的感觉。于是就在距离发廊门口不到3米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去了另一家。
 
新去的那家理发店,女服务员连头发都不会洗,弄得洗发水进了眼睛,理发师也自作聪明,将我的头发理得一边长一边短,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因此,一边抱怨新理发师的水平,一边又继续怀念起那陌生的乳房了。在同样水平的状况下,那乳房似乎成了我是否前往的决定条件。我甚至为自己克服猎物感找到了理由:她把我当猎物,我何尝不是把她当猎物?
 
想到这些,我竟然迫不及待期待下一次理发的到了。一对乳房,竟然有如此吸引力。
 
不知道还有多少男性,因为被这对乳房勾着而频繁光顾该发廊。

如此写诗

先即兴发挥一首:
 
    
 
  睁着
  眼睛
 
  我
  还是
  睡
  着
  了
 
如此写诗,是因为看到著名女诗人赵丽华的大作,相当惊讶,这竟然是全国文学最高奖“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评委的大手笔,现摘录她的一首诗歌如下: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崩溃吧?而这样的诗,竟然不止一首,而是一打,不信上网搜索关键词“赵丽华”试试。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随便拿两句话拆开,也能拆出比她更好的效果。如上即兴发挥的《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靠,写诗可真容易。再来一首:
 
    昨夜嘿咻
 
  吱吱着响
  散了床
 
  俺的功夫
  蒸蒸日上
 
相比之下,这首就发挥得不尽如人意,要知道,“先锋性”的诗歌,可是从来都不押运的。但不管怎样,想捣鼓出一些诗歌,真是比放屁还容易的事。当然,这不是写诗,这是糟蹋诗。
 
恰好,我的博客文章分类中有一个类叫做“糟蹋诗歌”,所有的文体中,自己最不会写的就是诗歌。写不出好诗,糟蹋诗还不成?于是有了这样的栏目。其实,里面的诗不尽是糟蹋,很多是各式各样的有趣的尝试。当然,尝试归尝试,自己图好玩,大家图开心。别自以为是当作佳作出来恶心人就成了。
 
这样的诗在网络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后,赵女士出来解释说这些诗歌是自己的实验品,但这样的实验也玩得太平庸了——不过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句子,根据其中再平常不过的停顿切分而成。还当作自己的大作贴出来,真是愚弄大众。
 
这样的诗谁不会写?来这里的朋友,请做这样一个实验,把自己想说的话,胡乱腰斩,再堆砌起来,你会惊奇地发现:
 
  他妈的
 
  原来
  自己
  也
  是
  大诗人

女医生与男病人

 
因为在体检的时候被男医生捏鸡鸡,我感到怪诞与尴尬,抱怨为什么不是女医生检查(见《境遇型同性恋》)。谈及医生与病人的性别差异,不由得想到了前段时间写过的一个话题《男医生与女病人》。
 
《医师法》有规定,男医生检查女病人的重要部位的时候,需要第三者在场。这是一条很好的法律,既防止了男医生与女病人之间的尴尬,又杜绝了色狼男医生对女病人的性骚扰。
 
不过却有女生不答应了,问:为什么不规定女医生检查男病人也需要有第三者在场?如果提出这样的保护性规定,保护谁呢?要么是女医生,要么是男病人。因为是女生无比关切地提出的这样一个问题,想要保护的肯定是女医生了。是保护女医生不受像我这样的流氓男病人骚扰吧?我倒认为,这一点不用去担心。因为对医生而言,最熟悉的就是身体的各个器官,包括男性的生殖器,熟悉得就像人的手脚一样。更何况,男病人是因为检查需要才在医生面前暴露性器官的,即使在这样的过程中有了反应,尴尬的也不是见多识广的女医生,而是恨自己生殖器不争的男病人。
 
举两个例子说明这种情况。
 
听我一个去应征了飞行员的同学说,招飞行员的时候体检,要求男的全身脱光,站成排。参加检查工作的有年轻女医生。有男士就起了反应,下身起立致敬。一位检查的医生见了挥舞金属棍往上一敲,立马阳痿,耷拉着再没有反应。而那些女医生,早已见惯不惊,不动声色。
 
另外一个例子,割包皮是需要备皮的。备皮需要清除手术区域附近的毛发,比如阴毛。一位男生去割包皮,替她备皮的是一位年轻漂亮女护士,一边握着他的那话儿备皮,还一边和周围的医护人员聊天。男生没受过这样的刺激,经受不住生殖器被一位年轻漂亮女护士握在手里刮毛,就勃起了。结果那女护士和周围聊着聊着就说:哟,这孩子还勃起了!反而弄得那男生满脸通红地尴尬。
 
因此,当女医生遭遇男病人,不用为女医生境遇担忧,因为尴尬往往反而出在性别上处于优势的男性身上。在这个男权社会,男性们因为性别优势总是处于主导地位,一旦沦为了被审判的对象,袒露着自己生殖器等候异性医生的处置,反而更尴尬。

高科技的尴尬

那段时间,我们成天都处在乔迁的喜悦当中。
 
在期待了一年多以后,我们的新楼终于建成了。我们搬迁,像蚂蚁一样把窝从原来办公室挪入新楼中。我们兴奋得成天叽叽喳喳,四处走来走去,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当大家都迁入之后,开了一个会,介绍新楼的相关情况。会议中的介绍让我对这栋楼瞠目结舌。这是一栋高科技武装到了厕所的大楼,任何细节都向国际先进水平看齐。比如电梯系统,采用16位的CPU,能够智能计算,在最快时间里将一部电梯调到使用者面前。比如空气循环系统,它能够抽取掉室内的废气,再补充进室外的经过净化加湿的空气,真正在不开窗户的情况下实现空气的循环流通。而中央空调,则使得室内永远处在让人适宜的恒温。每一栋楼都有一个生态仓,里面种植各种植物,相当于将大自然搬进了室内。十一楼楼顶,更是建出了一个楼顶花园。就连厕所都设施一流:名牌的洗手液,名牌的手纸,甚至出恭后的冲水系统,也是红外感应的,它能判断用户的走留情况,并决定是否冲水。
 
但是使用没两天,一些高科技的部件就开始闹情绪了。比如电梯,大约真的有了智能,被每天的人流量闹烦了,开始怠工。上班高峰期,从按下电梯的按钮,到系统将三部中的一部电梯调到本楼层,有时竟然需要十分钟。对于一栋十来层楼的大楼,仿佛每下一层需要一分钟。这十分钟,大家都望着电梯上的数字发呆,有时一部电梯眼看就快到本楼了,却停下不动了,另一部离本楼最遥远的电梯却开始晃晃悠悠,边走边停地下来。终于开门了,大家鱼贯而入,将电梯塞得严严实实,无立锥之地。又开始晃晃悠悠地上去,每层都停,真正到自己的楼层,已然全身大汗。
 
厕所的冲水系统也开始出毛病。一些冲水器过于迟钝,人来了,使用完了,又走了,但它就是不冲水。渐渐地,厕所就成了排泄物展览馆。白净的厕所乘着排泄物,真比农村田间的粪坑还要恶心。而另一些冲水器又太过敏感,人在蹲下去的过程中,它能冲上六次,好不容易不冲了,人稍有动静,它又故技重演,弄得如厕人不知如何是好。一次如厕,听见某隔间里哗哗水声不断,从不停歇,终于那人受不了了,大骂一声:“靠!还让不让人拉啊?”从里面奔出,全身水花点点,宛如落汤鸡。由于问题频繁,每个隔间外就多了一个牌子,正面写着“正常使用”,反面写着“正在维修”,如果如厕遇到问题,就将牌子翻到反面,工作人员看到后就会前往维修。但不管怎么调冲水器的敏感度,总不能适用于所有人,对于一些人,这个敏感度太迟钝了,对另一些人,这个敏感度又太敏感了,于是,总有人把牌子翻到正在维修。常常如厕,所有的隔间都处在正在维修当中,只得另寻高就。我们的厕所于是总处在维修当中,因为维修人员总修不好这些难缠的感应器,不过他们却总结出一套如何使用这些烂系统的方法来:如果它不冲水,就用手死死捂住它一段时间再突然松开,由于光线的突然变化,它会误以为有人走了,于是冲水。而对于冲水不断,我也总结出异曲同工的应对办法,如厕前,就地取材,用卫生纸将冲水器的红外线眼盖住,让它瞎掉,不能再感应外界变化,就不会没事乱冲一气了。——本来想通过这样的红外装置实现如厕全自动,却搞得比手动还麻烦,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修成手动冲水的厕所方便。
 
经过这样的折腾,那些高科技的光环也就慢慢在我心目中褪色了。高科技是用来为人服务的,而不是用来给人捣蛋的。
 
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中,人们总喜欢在装备、技术上追求世界一流。让世界领先的科技成果为自己服务,总让人充满了自豪感。可惜盲目地追求世界领先,却未必能提高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没准还会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人们用得最舒服的东西,往往使用的不是最领先的技术,而是最成熟的技术,最经得起实践考验的技术。而最新的技术,它在某一点上出类拔萃,在别的方面,很可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它是否能留下来服务人类,还需要长时间的考验。
 
热衷于追求世界第一,并不代表我们进步了,反而,当有一天我们不再热衷于此的时候,我们才真正进步了。